昨天有朋友更新了一篇文章,以第三人称的语气讲述了她自己的故事。我的内心,有所触动。
讲到故事里的她的家庭生活,初中之后的转折,以及婚后的不尽如意。将一个小姑娘的委屈、彷徨和无助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了。并不像她平日里表现的那样,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睛里面好像看不到人。
其实我早该知道,越是自卑的人,表现的越高傲。我在很长时间里,频繁的和她争吵,处处挑毛病,想要刺激她,也给自己添了不少堵。
我记得有一次,大概是无意间对上了她的眼睛,从那以后一直觉得,拥有这样一双大眼的姑娘,应该内心会很柔软,哪怕我看到的她的行为,都是刺。
很多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跟人之间能够成为朋友,总有些互相吸引的,相同的地方。
她的手很枯燥,记忆里,似乎听她说过,小时候家务活做的多,没有保养好。我的手也很糙,手背上甚至还有疤痕,驱不掉。我和她的童年生活,着实很像,很多时候,我看见她,好像恍惚能看到自己。
我也很自卑,大声说话以掩藏内心里面的不安。找所有人的茬好像自己说的都对。。。当然,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觉了。
她有很多的不安。却有放逐一切的勇气。头脑一热,就跟只见一面的人恋爱了,就跟着他去到了陌生的城市,就把自己嫁了。
她也很懦弱,承受不住婚后必然面对的那些波折,似乎想要放弃了。
她说,没有人相信她,无论对错。
她身负天蝎座的冷漠自私,却有着白羊座的冲动任性。如此性格,本就是矛盾体。
说出来有些伤人,因她,我常常引以为鉴。假如,我的个性没有变,那么我的遭遇,那些不幸,将会和她一模一样。
其实,在很多朋友眼里,我虽不是那种温暖如风的姑娘,但起码懂事,讲道理。但是,很多时候面对她,或者即使是和她聊个天,我都能火冒三丈。沉不住气,静不下心。特别失望,恨铁不成钢。
她很霸道,我也一样。她从不道歉,我也一样。
她受的那些伤,我完全能懂。包括她可能觉得并不幸福的婚姻,我也能感同身受。我就想啊,为什么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却从不好好安慰。相反的是,我似乎把“批评”她当成了习惯。当她不愿再听的时候,就撒手不管了。
她的文章提到,中国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从来不会顾及到伤不伤人。
感情脆弱的时候,明明需要的是温和暖心的安慰,为什么收到都是尖酸刻薄的指责?从小到大,她受到的责难,还不够么?
我算老几,总是对她指手画脚?
可是我忍不住。我总是觉得,她就是我,怎么可以过成这样?明明可以是羡煞旁人的精彩,怎么就过成了现在这样的卑微可笑?
我妈也一直念叨,要是当初初中毕业就去读个技校,现在家里房子都有了。读了那么多书,大学毕业用的东西也没见的就跟专业对口了。她也曾不分青红皂白,不分场合的对我呼来喝去,各种打骂,以至于很长时间或者到现在,我仍然在亲戚和周围邻居家面前抬不起头来。还有我的父亲,呵呵。有时候我就想,如此支离破碎的家庭,冷家暴和热暴力从未休止过的生活,我怎么就没被逼疯掉?
暑期工谁没打过。小学毕业就被家里安排到隔了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花场里面做手工,那时午饭还能回家,我却在心里想,我什么时候能够不回家?家里那时家境算不错了,可我妈就是看不惯我在家吃闲饭,大概那个时候,他们还在想能不能给我生个弟弟出来,把我扫地出门?那时每年都有农忙假,谁家地里不种点东西?割了稻子拔花生,忙了自己家忙别人家,不去还被各种说,没有千金富贵命,就不要假装自己是公主,不要以为名字里面带个娇,就可以过娇生惯养的日子。。。高中毕业,终于逮着机会报名去了打黑工。跟着镇上的人一车装到了广东河源。这是我生下来第一次出镇,出省。到地方给家里打电话,我妈还在那说,你怎么没去给你叔叔家割稻子?呵呵,叔叔婶婶、伯伯伯母、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家的,几十亩地,少了我就会荒掉么?再说了,奶奶那边的,我就从来没见过大伯家那几个孩子出现过,谁家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就许他们在家偷懒,还不让我换一个行当?
没带一分钱,河源待了65天,每天工作十一个小时,工作辛不辛苦不提也罢。可以说说那个女拉长,每次稍微有点时间就和我们灌输,你们以后要好好读书啊,争取考个大学,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她还有个弟弟,她很疼他,如果我们提了对她弟弟读书好的建议,她会给我们多打几分,这样,走的时候可以多拿点工资。早中晚公司包餐,从工资里面扣。至今,想起那大号的芹菜还会反胃。,工厂里面那时放过一首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每天八遍!我听了浑身不舒服。还有好多好多的阴影,大概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淡化。
从河源回来,拿回了2千多点的工资,全给了我妈。学校寄来的通知书是同学帮我拿的,去学校的火车票,也是她们给买的。我还得叫我妈拿钱给她们。哦,对了,我从来没有零花钱,小时候想吃根一毛钱的冰棒还要跟家里撒谎说买文具。如果谎言被拆穿了,还会被锁在家里挨打。真的要买文具和辅助教材的话,我妈还会特意去问别人,是不是有这回事,我是不是又骗她?
从小,我就有个愿望,逃离这个家。所以,镇上明明有高中,我就要去县里读;本市明明有大学,我就要去省会城市;家里不是没人娶,我就要嫁的远远的。想用我一生的放逐,去换这一世的自由。
我与她不同的是,她说着她的不如意,念着那些让她不如意的人,但是她还是很依赖他们。说是只为了自己,内心还是不住的抱着希望。鲁莽的做了决定,却没有承担的觉悟,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伪装,每个人都有。她的伪装一开始是自己受伤了也得给别人添道疤,后来,似乎学会了在面对不相干的人的时候,轻笑而过。然后在面对自己亲近的家人的时候,张牙舞爪。她总想抓住一些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自己更加安心一些。可是,她常常不会坚持。于是,至今仍在蹉跎。
她的生活里充斥着怒火与争吵。也许,早已心力交瘁。我无法更进一步去了解,从我问她问题她转移话题开始。
在我逐渐懂事的今天,也开始理解了父母之间的不易,妈妈多年来的付出,尽管很多时候仍然会被妈妈气的跳脚,但总算不再大逆不道的想要抛弃她。这也是中国人血液里面的暖。我知道于她而言,她也并不是怎样的埋怨父母,甚至她有个很疼她的爸爸,连带我这个她的朋友也能受到照顾。她只是,苦于不被理解。在焦躁的性情下,偏移了亲人应该了解的真相。
姑娘,送你一句劝,生活需要经营,想要得到,必然有所付出。如果所有人都不信任你,请试着摒弃仇怨,先学会倾听。忠言逆耳利于行,听到不顺耳的话,不要急着反驳,或表面应承,内心耻笑。哪怕不对,哪怕不对,哪怕不对。忍,忍旁人所不能忍。
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