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呢?我忘记有多久没有像今天一天坐在电脑桌前,敲击着熟悉的键盘,暂时忘却繁重的任务,仅仅是为了真正的写点东西而打开文档,写下一些我曾经遇见的与最终离开的。
岁月如歌,我就像是如歌的行者,行走在岁月之中。我仍旧记得那个曾经出现的一个女孩,最后我已经忘记她去了何方。那大概是中考结束的那一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留下树叶间指痕般的残影,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手握着白色笔袋,缓缓地从教室里面走出来。我原本以为考完中考便是解放了一切,我们会欢呼,会将手中一切抛向空中,撕碎折磨我们三年的课本,让破碎的纸片从天空中飘散,就像柳絮被风吹起的样子。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放声的大笑,与朋友互相拥抱,对着人群高歌中考的结束,肆意地挥洒我们金色的青春,就像那太阳光一样。但我看到的只是常青树被风拂落的叶片,像是失去了寄托一般坠落地面——就像此景一样。没有喧哗,没有欢呼,没有漫天飞舞的课本碎片,没有高歌痛苦的结束,有的只是沉默的表情与漫长的寂静。中考结束了,原本以为痛苦的根源结束后我将会迎来新生。但我的心中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片树叶。那个熟悉的女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像是隐藏在某个我永远无法找到的地方,就这样渐行渐远,蓦然回首,那人已不在灯火阑珊处。我依稀记得那一天,在音乐室的附近,我听见了小提琴的琴音。缓慢而悠长的小提琴琴声,与接近夕阳的昏暗的光芒交织在空气中。那是《卡农》?又或者是《练习曲》?我只知道那些音符到现在仍然在我的脑海之中,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夕阳的下午,有一位女孩,在我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被一把锁永久地锁上,我的青春被永远抛在了那个下午的时候,为这个时光奏上了最美妙的送别曲。真希望你们也能够感受到那种感觉,就像我曾经陶醉的样子。
高考以后,我是否也会这样子了?亦或者是,我就会沉默着离开了我的学校,从此走上另外一条道路?我会变成一个大腹便便的白领,吃着每日不变的三文治,整日盯着那让我厌烦的电脑屏幕,领着微薄的薪水,把往日的理想烂在我的肚子里面?别人看到我还会记得,这个肥胖的白领曾经奔跑在跑道上,曾经有在篮球场上一日又一日地挥洒汗水?岁月是最大的神偷。
有些人最终离开。是那个熟悉的女孩,是那个我依旧记得的同学。他在将要离开的时候,才告诉我们他不会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参加那个高考,他将会去一个数百公里外的地方,继续他的人生。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吃着的苹果掉在了地上。他最终离开了,就在那个跑完步的下午。也许是命运吧,我原本以为他已经离开,我也漫无目的地晃荡在校园。忽然间,我看见那熟悉的面孔与笑容。
“潘爷。”
无数学生奔跑在跑道上,他们整齐划一,高呼口号,就像一辆辆战车,奔向彼岸的永恒。我,弘,博昱伴着潘爷,重走在校道。就像当年我们畏畏缩缩地进来一样,就像当年我们满怀希望地进来一样,就像当年我们想要一起参加高考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是那么的陌生。年年岁岁花依旧,岁岁年年人已变。我看了看那些脸上还带着稚嫩,眼神中还带着对未来的迷茫的奔跑着的人,他们是否会想到,时间最大的残忍,不是衰老,而是你活着看见一个有一个熟悉的人离你而去。他们就像过去的我们,我们却已无法成为现在的他们。夕阳下,校道上,知交半零落。樱花盛开的季节,富士山下,可会有熟悉的身影?潘爷一直忍着不哭,他不希望将悲伤的一面留给我们。但我仍旧记得,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是空洞的。他的眼中出现了晶莹的泪。
他终究是哭了,眼泪留给过去的三年,却无法带给未来的岁月。
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时代要结束了。
那些遇见的,那些最终离开的。我们的人生大概就是这么地狗血,曾经幻想自己可以在学校中呼风唤雨,但是如今却只记得每一天的卷子有多少,只记得什么时候放一天假便会欢呼雀跃,好像得到人生的莫大珍宝。时间会告诉我们的一切,那些遇见的人,那些最终离开的人,他们也许一辈子再也无法看见,但我仍然会记得,在夕阳下的学校中曾经发生的一切。我的青春,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我用文字回忆昨天,今天,与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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