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了一偏关于减肥的文章,读来甚觉有趣,说实话我自己也属于微胖的人,减肥的心灵鸡汤也喝了不少,减肥药也吃过,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抵挡住我爱吃的嘴,毫不夸张地说我可以从早吃到晚,自己看着自己的身材也会自卑,但这一切在零食面前都会投降,但是昨天看完这篇文章后我犹豫了好久。
在我二十多岁的那几年,胃口好得出奇。每天深夜,我们都聚集在烤串摊前,喝酒,聊天,肆无忌惮。鸡脖子、肉筋、大腰子、烤的外酥里嫩。我们整夜在浓烟滚滚中度过。烤串其实并不好吃,但是当时我爱得要命,那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一姐妹和我一起吃肯德基,她看我吃鸡翅的样子不寒而栗。她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太可怕了,完全不懂节制自己的欲望。节制?那个时候,我连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撑。对我来说,恰好就意味着没劲,只有过度才有吸引力。生活是一场盛宴,它应该是盛宴,如果它不是,那么我就用食物塞满它。
饥饿是什么?我想,饥饿是一种生活状态。二十岁的饥饿,是全身心的饥饿。对爱情,对生活,对所有一切。
后来我的体重暴增到130斤,对我的身高来说是一场灾难。妈妈跟我说,你爸爸说,我们的女儿是块玉,但她以为自己是块石头。我说:''好,我减肥。''
饿的感觉我很熟悉,因为这几年中,它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我想,它会跟随我一辈子。村上春树曾经把饥饿描绘成一幅画:''乘一叶小舟,漂浮在湖面上。朝下一看,可以窥见水中火山的倒影。''坦白说,我觉得他饿的不狠。饥饿本身没有诗意,没有尊严。人退化成动物,只想大口大口地吃东西。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节食之所以很难,是因为这是在与人最基本最原始的欲望对抗,在与身体最自然最直接的机能对抗。对抗的结果往往是焦虑、沮丧、崩溃和疯狂。但是我赢了。
我想说,人最可怕的是习惯。我们能习惯一切,包括饥饿。慢慢地,我开始喜欢''微饿''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神志特别清醒,看书,看画,看电影,印象格外鲜明。写东西的时候,条理似乎也清爽一些。
我当然瘦了,前后瘦了将近四十斤。那种感觉很好,好得超过了饥饿。原来变成更好的自己,是有可能的。我不想背叛过去的自己,但是我想说,饥饿像一把刻刀,慢慢地雕刻出一个真实的轮廓。所有的胖子都长得很像,都有类似的表情和体态。那个瘦下来的你,才是隐藏其中的自己。我喜欢过去的自己,像一枚醒目的黄色灯泡,张牙舞爪,欢乐热情。但是我知道,我不愿意回去了,再也不愿意了。
有人问我:''减肥之后,你变得更快乐了吗?''我想,我并没有。我无法分辨,到底是岁月、是越来越沉重的生活让我变得更不快乐,还是仅仅是节食本身?也许都有。但是我知道,发自内心地,我更欣赏现在的这个我。不再是看似自傲其实自卑的结合体,不再以奇装异服香艳性感来释放自己,我知道,也许我追求的已经不再是强烈饱足的喜悦,而是某种深沉快慰的宁静。
很久以前,我们都听说了那句名言:stay hungry,stay foolish. 保持愚蠢对我来说很容易,我一直都是一个热情的蠢货。保持饥饿,是什么意思?我想,在现代社会,吃饱变得很容易。保持饥饿,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敏锐,保持清醒。不是要变得贪婪,不断地追求满足,相反,是要保持一种状态,一种青春的姿态。在饥饿的年纪呃,是一种常态。在不饿的年纪,要让自己有点饿。stay hungry. 是要珍惜真诚的感官,磨淬出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