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

凌晨三点,拆迁的噪音和鼻塞使我仍未入眠。我尽力大口的呼吸空气,尽力的让耳朵不去聆听机器的轰鸣。夜太静,空气太浑浊,我办不到。

我打开台灯,坐了起来,屋里的一切静悄悄的,连同我。一切像是在等待什么,良久,我自言自语道:是在等天亮吧。

我起身开了房门,客厅的小夜灯光很微弱。猫从纸箱里露出它的小脑袋,也许是听到了动静。它慵懒的喵了一声,叫唤啥?我转身去了厕所,并没有多少尿意。打开水龙头湿了下脸,水安静的流着,我抬头凝视着三更半夜镜子里的自己,棱角分明的模样,盯了很久,的确有些陌生的感觉,是谁呢?反正不是当初那个小男孩儿了。

突然,我感觉有东西在蹭我。是猫,它像温柔的女朋友,在领会我半夜失眠的心情。它没睡我不意外,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要它做。我来到客厅,在阳台看外面的风景,什么也看不到,猫在脚下磨蹭。我转身准备回房,它尾随过来,我在房门口停下,它也停下。

一直以来,我很少让它进房间,因为它总喜欢上床。大概是一种束缚,越是不让它就越喜欢偷摸往里窜,任何开门趁我不注意的机会。我停下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像撒娇般的语气,让我放它进去,我不会的。我转身再次走向阳台,它又尾随了过来。于是,这样的来回竟然持续了好几十遍,我不觉得累,它也不觉得。其实,这样的事我没少做过,它似乎也乐此不疲。我喜欢边走边回头看着它像个小跟班一样不离不弃紧随其后。我知道,它不会跟丢我,它也知道,我不会丢了它。

我蹲下摸着它的小脑袋,它很迎合。我说,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我拍了它的屁股两下,把它抱起放进纸箱,关房门前,它露出小脑袋对我喵了一声,我说睡吧,它把脑袋缩了进去。关上门,躺在床上,我还是睡不着,我想着猫。自从外面捡回来,它就没怎么出过门,整天待在屋里,也没人陪它,有人说猫不需要怎么陪,而每次我下班或者出门后回家它欢欣的在我身上蹭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它的期盼,或许它也有情感,也不喜欢孤独。

只是它不说,只是我们不理解,只是我太忙。

最初它到来的时候我很高兴,想着终于有谁陪我了,不再我一个人面对孤独,屋子里至少没那么空荡。而现状是,我俩一起忍受着孤独…

这让我想起了一段时光。

她说,我很爱你,你是我的全部,爱到不能离开你。我会心一笑,姑且当真。我的猫也听见了。

后来,她离开了,没有丝毫挽留。我的猫看见了,过来蹭蹭我。我抚摸着它说,我知道我是你的全部,所以你肯定不会离开我对吧?

我的猫说,喵!

我听懂了这句话,它说:我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我的睡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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