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于深处,爱弥留(书评)


忽而今夏,蝉鸣的树桠,缠绵的记忆,丝丝惆怅,皆因疏离的影子找到归途。流离失所的身影被照射得温暖而炎热,站在记忆里的最顶端那方,瞻仰世界,让内心更多吉光片羽得到另一种寄居。 

 可能我们都需要,或是必须,做一只住在记忆深处的树洞里的寄居蟹。——题记 

 读过周耀辉的几本书,书中的文字都试图传达出生活之中的琐碎与创意。读完《突然十年便过去》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每一次我触摸到今年耀辉替我在扉页里亲笔写的歌词:“为了地老撑到天荒”都甚觉温暖。 

 但《纸上染了蓝》是唯一一本让我读到落泪的书,之前尚未成书的时候曾经在小组里看过连载的专栏,印象最深的那句:“我在半空的时候,我妈离开了这个世界。”猝不忍读的感觉,记忆像缓慢而安静的火车链碾过铁轨,再次隐隐约约地出现在眼前。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去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无论是时代抑或是记忆,都能绕成线结,捆绑在一起。  

当感性的人看到伤感的字句,哪怕是一句,都会落泪,看完这本书的时候,眼泪蔓延上了眼底,回忆开始变成深蓝色,慢慢地侵蚀自己。  

很多年前,看过《突然十年便过去》序言中的其中一句话,周耀辉写到:“《孤独及其所创造的》有句话说得很好,试图说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种虚荣。”但这种虚荣却能够弥补生命乃至人生里所发生过的残缺与不安,我们试图通过的不同的方式去填补人生里的某种遗憾,以至于往后的人生都不会太残缺不堪。  

而我们,则是漫长人生路上记忆的创造者。关乎于生命或是生活的种种,试图让人生更加完满与丰盛。我记得我写过,我们都是好的说书人。纵使困难,我们依然有任何诉说的欲望。像是心底里翻滚的波浪,席卷而来,不得到寻求某种方式来表达出内心所想所思的一切。  

在《纸蓝》里,我们看到了也读到了,一个刚过知天命的男人所写下的对过世母亲与自己的故事。透过这种方式,去更深层次地窥探他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去尝试了解他与母亲之间的故事间所衍生出来的情感。本书可以当作回忆录,关乎母亲与儿子间的回忆,在人生的仓卒里,换一种方式与想法去塑造更多彼此之间的共同回忆。  

书中一点一滴,他所写的,都是生活中的点滴,新师奶、萝卜糕、耳挖等等,零零碎碎的细节,凑出一幅幅不完整却动人的画面,依然记忆如新,历历在目。每一个时代的过去,都总会记忆的碎片散落满地,而每一个生命的新生与结束,亦会有种植在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忆记。  

若是要数最感动的,应该是后记,他与父亲的通信的信件。那句“如果周荣柏先生离世,请联系我。我是他儿子。”读罢这里,蓦然发现,无论心底有没有怨恨,怨恨有多深,有些事情经年之后,终究会随着年岁逐渐地变得宽容些许。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书中写到的,是他与母亲和姐姐所过的贫穷日子,住在六楼,厨房洗手间都是共用的,母亲为了帮补家计做很多不同的工作。母亲的字总是很用力的,但儿子所写的字却与她相反。这仿佛是一条数轴上的毫无交集一般,却又隐隐约约在某个交点里透过生命与光影之间得到某种不同方式的重叠。  

原来我们既是个体,亦是附属于某个群体,只是记忆离群所居,唯有做到的,便是在彳亍的旅程中,记住需要铭记的,淡忘需要淡忘的。 

 生命就是如此般的惊喜。在彳亍的过程中,被铭记的,都是印象深刻的。你永远不知道所遇到的人到底会消耗你哪般的光景,你也永远不知道所忘记的人到底要消磨你多久的年月。 

 书中的母子情显得非常浓厚,点滴里,尽是母子情,哪怕是一件小小的物品,都蕴含着因为爱而衍生的灵魂乃至生命。读着的时候,眼泪一直都蔓延上眼眶,确实忍不住的时候便流下来。倒是安静,但内心所有的不安却毕现出来。不禁想到,普天大众的母亲是否都如此爱护自己的孩子?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何时,依然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吃不好,睡不饱,穿不暖。“广东人讲煲汤水。不单单是汤,还有水。”血浓于水,蓦然想起,昔日工作时,我妈亦会打电话跟我说要吃好一点,吃饱一点,不够就告诉我们吧。虽然我平时会经常嫌弃她这她那,其实这种感动,我深深体会得到。毋需要讲,表达不过是形式,也许动作比言语更有拉进彼此的距离的作用。  

周耀辉说,这本书不是歌颂母爱的。的确不是歌颂,只是用一种自我回忆的方式填塞一些细碎记忆进入时光微细的罅隙里,让它散发出丝丝微弱的亮光。  

也许,上帝在创造夏娃的时候,就意味着母亲是一个伟大的职业,是一个一辈子的身份,因为她的怀胎十月,让生命得以延续。只是我们从书中看到了一个历经时代变更之后的女子,含辛茹苦地养育她的孩子,时光消磨了她所有的面容,却记下了她所经历过的故事。她所经历的故事,都被打上了鲜明的时代烙印。故事总是需要虚构的成分,而每一个零零碎碎的故事,皆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或我们都该懂得,爱,或是被爱,都是幸福蔓延的方式。 

 除了母子情之外,我们还能看到一个成年男人与父亲之间的对话。当你学会理解的时候,其实人生便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因为懂得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即使过去他曾经犯过错,对於自己或者家庭甚至是母亲,你能够做到稍稍理解一下,明白另一种困惑与苦况,算是一种得着。家庭的因素对儿童的成长其实占有很大的因素,甚至乎在人格上,会影响得比较深。虽然家庭的因素让周耀辉变得比较“独家村”。  

他曾经在一个视频里说过:“整个中学,我都是比较[独家村]的,别人会笑你是没有爸爸的。”这说明什么,歧视?是不是?很深的歧视?是不是?不错,就是歧视。我不明白一点,当有些人与你不一样的时候,为何一定要去歧视别人?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歧视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难道你就没有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么?或许,这个世界依然需要多些宽容与理解。  

前段时间看了《浮城大亨》一部关于疍家人的奋斗的电影,电影里浓缩了很多精华的要素。之所以去看,是因为那首主题曲《浮城》里面的那句:“有些爱有些恨有些错有些对/到最后至少有家可归/山再强也会碎水再柔也会退/陪着你过一生的我是谁”鲍起静所饰演的母亲,为了养育自己的孩子,历经辛苦,鉴于贫穷,只能够把孩子送到教堂去,她相信上帝能够把她们就出苦海。可能活着的人都需要寻找一种信仰,以借此强大自己的内心。作者在书中写过,母亲很迷信,总喜欢去黄大仙拜神,其实就是求一个安心。俗语说,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或许,无论何时,无论她们和我们,都需要求一个安心。 

 也许,在时代的大环境之下,我们所经历的大多数有些许相似,时代的变迁,历经世代的迁移,历史与个人记忆被无数次重叠,光与影之间被重塑得斑斓,在精细计划与无法预料的人生中,一层层、一次次地被击碎,所有被穿过的都像是刹那间的光翼。  

卢凯彤唱的《咔嚓》:“白昼光的风景会黑暗/越会希冀阳光渗/这一刹只得我们这一刹的/情景心意和姿态/就算天真不可以/今天都可以真/找一片白云/找一些古怪路人找一种色叫光阴/”  白昼到黑暗,不过是一晚的时间,不断地重叠与重复,在充塞的罅隙里,找到属于自己游离的光源与背影,换一种灵魂,以快活的态度,去看待任何的回忆。懂得双手合十作感恩状,懂得于记忆里提炼某种感动,懂得站在时光深处,看旧日零零碎碎的温暖依然。也许,这对于拥有记忆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种富有的心态。  

很多天前已经读过此书,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去写读后感,我必须承认,我很怕下笔写亲情,因为一旦触及我敏感的神经元,会造成我的泪流不止。而此时此刻,言语和文字都显得苍白与无力。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剖析和理解书中所写的情感,都比不上懂得珍惜与自己父母在一起的日子甚至是时间更为重要。此书让我懂得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痛,当然这并非是书中所记叙的,只是一种情感和理解上的延伸。  

该书有篇《耳朵里的交响乐》有句话令我印象深刻:“回忆是某些过去的幽灵,非常脆弱。”  

若是握着过去,握着岁月,握着回忆,算不算一种弥补性的缺失。在形形色色、窸窸窣窣的环境中试图唤醒被记忆种植的幽灵体?  

纸上若隐若现的蓝,就当是一个约定。约定,皆因记忆里的故事被岁月的声音被唤醒了,在流淌的时光中,看到微微发亮的光,波光粼粼。我们试图用一种彼此都可以记得或是选择的方式,来诉说一段流年的往事。淌过岁月河里,看浮云跃于蓝天之中,蓝天陪白云,我想听你说有关岁月的往事,于往昔里看到隐隐约约的记忆,以此唤醒内心依然青春的过去。  

哪怕对於未知的未来,哪怕对於前方而选择彳亍,彳亍并不可怕,怕的只是你不够青春,孤单并不可怕,怕的只是你不懂享受它。只要在路上,便能够一直青春。我一直都相信。我幻想坐在阿姆斯特丹的椅子上,有微风掠过身旁,看着运河里形形色色的人,听你在耳畔里说起岁月里的陈年往事。往昔的故事在微暖的风里,带着丝丝的甜意,像是一杯卡布奇诺,满满的泡沫里隐藏着浓郁的香气。 

 流转岁月里的芳华与斑斓,或像运河里的撑船人,哼着歌谣,回忆起过去,依然面带微笑。  是你令我相信,其实人生可以很不一样,虽然有时候会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会不一样呢?但我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对自己说,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即使以后要孤单地彳亍奔走于红尘之中。 

多谢你,周耀辉,是你让我知道,质疑和反问,其实是人生的另一种活法。 

 嘿,人生其实要多问N个WHY?点解唔可以系咁样? 

 后语:写到最后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该起什么题目。尽管我在拼命听周耀辉填词的歌曲。但是却发现,很难找到切合这篇读后感的题目,便只能够起《记忆于深处,爱弥留》望不要介意。 

 注解:【独家村】粤语,意思是在人群里沉默,不合群。  

注解:【点解唔可以系咁样?】粤语,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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