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变成花海,你从不曾听说油菜花将开了吧?
相比春兰夏荷秋菊腊梅,油菜花实在太过普通,人们对油菜花的唯一赞美也只在于她们成群结伴,放眼望去,一片蔚为壮观的无暇花海。甚至我们都记不住她的味道,直到熟悉的刺激扑面而来,热闹而又让人感到温暖。
春天赏花,大概早晨到中午时间最佳,阳光和煦,人也朝气蓬勃。午后困乏,傍晚劳累。花也一样,早晨露珠未干,圆润透亮,枝叶更显盎然,到了午后,仿佛因为疲倦而黯然失色。可那天午饭后,我从生活区步行至电厂途中,路边的油菜花枝叶上的露珠尚未散去,零零落落的油菜花却让我怦然心动。
路边的油菜花实在“不成气候”,虽也成群结伴,但场面实在寒碜,零星的一片间隔一片,按理说,这样的油菜花似乎白来了这世上走一遭,注定无法吸引人的注意。可是就是因为这寒碜,让我不由自主地去停下脚步去细细观察其中一簇。
世上赞美梅兰竹菊的文章诗词不计其数,可没人会感慨油菜花高雅,最多因其普通而菜籽又具有价值而用来比喻普通人的奋进。有篇文章将油菜花比作平凡的农村妇女,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她们似乎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有些虽然一直与命运抗争,却最终也只能躬身劳碌于田间,最美的时刻也只有出嫁时分的鲜红嫁衣。就好像油菜花,终生只能在那不起眼的田地里,只有那露珠不离不弃地为她增添几分情趣。
平凡似乎是油菜花公认最贴切的形容词。我看到的那株油菜花,最引人注目的也属于头顶那簇金黄,我也第一次发现原来油菜花并非是一瓣一瓣围着最美一朵,而是横向一朵一朵由下层叠往上,仿佛一个十字型,依次绽放,各朵互不相扰。绿叶上,白色的筋脉粗大分明,似乎不知秀气为何物,可叶面上零星散布的露珠与其相映成趣。主茎杆上伸出稍微细小一点的分支,连接处斜向上长出一片“强壮的叶”,不像其他的叶子一样横向低垂。连接处还有一颗露珠,最让我惊讶的是,露珠中还有一小抹金黄,又像是菜籽,几颗围在一起。她已经赶不上最美的时间了,可他还是奋力地在这片绿中点缀出一点黄色。她不需要赞赏,就像他的邻居——绿叶,只是奋力地向上生长。
我母亲曾经也是农村妇女中的一员。我的个子很矮,母亲个子更加瘦小,可就是这个瘦小的身躯在我父亲在外拼搏的时候,她一个人默默撑起了这个家。印象中我的母亲似乎是万能的,养殖、耕种、采茶等样样都行,也算是生活所迫。看着夹在枝叶里的那一很小一簇还未绽放的油菜花,我仿佛看到了我母亲瘦削的身影。经过我父母亲多年的打拼,终于在省会买房定居,这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一项伟大的事业。父母不善言辞,更不会对自己夸夸而谈,就如这油菜花,默默地奋力生长着。没人欣赏她们最美的年纪,甚至直到白发生长,也是一直默默无闻地付出。
油菜花可以说是最容易栽种的农作物,而且油籽能榨油,花茎能入菜。她没有其他花种的高贵,只是在早春寒冷后,迎着春风交相绽放,谱出一曲春天的交响乐。她在和煦的春风下,沉默地笑着,不惊扰这天地,只是默默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