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山——白雪梅的独白

男人的父母拉着我,脱下我的裤子,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40岁的农村男人在父母的帮助下强行进行。第二天,老太婆端着早饭进屋,说他们一家对不起我,劝我吃点饭,他们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可钱花了哪怕是骗来的也绝不会让我轻易逃走。

在她递过早餐那刻,我打翻了她的碗,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换来了男人一顿毒打。

他们关着我,不让我出去,几天后乘他们给我送饭打开房门时我冲了出去。我四处乱跑,男人跟在后面边追边吼自家的女人跑了,帮忙拦住。于是沿路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追我。

逃到村委会碰到了主任,我拉着主任的手臂告诉他我是被骗来的。黄德贵一家说我是花了彩礼嫁过来的媳妇还污蔑我收了彩礼想逃跑,我才是骗子。我来这里是为了挖草药挣钱的,没想到遇到了人贩子把我卖到了这里,我才是受害者。

黄德贵确实是给了人贩子钱,我的身份证也被人贩子拿走了,没法证明我的身份,主任以需要核实身份为由让我先跟黄德贵回去。

这个偏僻的农村,买妻是合理的?要需要证明什么?等待?要等多久?我还要跟他回去被他侮辱?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在这个偏僻的山村,我怕自己冲动的语气顶撞了主任,让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

回去后,黄德贵把我用铁链锁在房间里,只有一个窗子可以透进阳光,他们一家三口轮流守在院子里防止我再逃跑。

过了几天,有几个人来收养猪税,收税的肯定是当官的,我拼命拍打着窗户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大声求救,他不仅不救还调侃黄德贵的艳福不浅。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绝望了,这里的人都蛇鼠一窝。

要我在这里呆一辈子任这老男人糟蹋,我宁愿生命终止在22岁。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腕上包着纱布躺在床上。

这天房门的锁开了,进来2个女人带着一个婴儿。穿红衣服抱着婴儿的女人自我介绍起来,她叫陈春丽一同来的叫郑小兰,两人是这家人找来劝我的。

最初我很反感两人,听说她们也是骗来的,我开始感了兴趣。陈姐把手里的婴儿递给了郑小兰,找来一把梳子边给我整理头发边告诉这里的情况。

这里大多数的女人都是被骗来的,包括她们两人。陈姐是四年前被骗到这里,最初和我一样经常找机会逃跑,可这村里只有一条路他们都把路守着,每次逃跑被逮回去就是一阵毒打。打得受不了了,就不逃了,还给男人生了个孩子,这才渐渐有了自由,可以在村子自由走动。

要逃就要先活着,不管她这话是不是为了打消我自杀的念头但我觉得是对的。死了真的就结束了,只有苟活着才有逃出去的希望。

我扎起了头发,狼吞虎咽地吃了他妈给我端来的面,面里还有一个荷包蛋。

白天穿上他们给我买的衣服,收拾屋子。

晚上,老男人在我身上运动,我不再反抗盯着房顶摇晃的灯等着一切结束。

种种表现获得了走出房间的自由。

这天黄德诚来看我,他是黄德贵的弟弟是名老师。听说上次就是他帮忙把我送去的医院,还借钱给我治疗。我表面感谢他,心里却琢磨如果那夜死了会不会比现在好。

他留下几本书就走了,每天我在这里的生活就是喂猪,做饭,在院子里发呆。读书成了我生活唯一的乐趣。之后他时常给我送书,书里的故事让我更向往正常的生活。

经过村委会的时候,看见主任正在打麻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便搪塞我,身份还在落实。我挤出个笑容谢谢他,我知道他在敷衍我,于是我更加坚定的相信想要逃跑只能靠自己。

这天我们一群女人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我悄悄告诉陈姐,我准备现在逃跑。在和她再次确定逃跑的路线后,我以上厕所为由从后面的山路跑了出去。

陈姐一直帮我拖着黄德贵妈妈,为我多争取一些时间。可最后,我还是被抓了回来,一顿毒后我变乖了,帮忙喂猪,做饭。我写信偷偷让邮差帮我寄,我承诺所有的邮票钱以后都会还他,我看着他收下信蹬着自行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伤养好了,寄出去的信却石沉大海,逃跑的念头又升起了。

拐卖村里不管,镇上一定有人管。我找到陈姐借钱,想到镇里去报案。我以为就我没钱,没想到陈姐来了几年了,男人都一直防她,不给她一分钱。

她告诉我,之前倒是有家媳妇跑去镇里报了案,结果镇里的人说这属于家庭纠纷不归他们管,那女人被男人拉回来后腿都打断了。

村里的,镇里的都是一伙的,他们知道村里拐卖妇女,甚至默认,只要税按时交,不给村里,镇里添麻烦什么都好说。

陈姐跑过了,也被打怕了,现在还有2个孩子,出去后怎么生活,孩子又怎么办,面对一堆的现实问题,她选择认命。

我不能认命,我的书没读完,家里的父母还等着我回去。

黄德成又来给我送书了,他拉着我的手说愿意帮我逃跑但要等时机,我知道他喜欢我,也许他也是我的一个机会。

村里通知近期有领导要来村里视察工作叮嘱村民搞好各家形象,管住自己的嘴,要是谁影响了村里的形象决不轻饶。

领导来的这天,家里有被拐妇女的那几户被货车拉到了山上躲起来,太阳下山时又把我们拉回去,原来他们就是这样躲避检查的。

村里老师请假,黄德诚征得他哥同意后让我去帮忙。他没把我带进学校而是带进他的房间里,进屋就抱着我,答应一定带我出去。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在我身上发泄完兽欲后让我等一个好的时机,他一定带我离开这里。

他的胆子越来越大,黄德贵转身的功夫都要拉着我亲两口,他说他爱我,一定带我走,他就是我逃离这里的希望。

晚上村里表演他又没忍住趁乱拉着我回他的屋子里做爱。我离开黄德贵的视线太久,最终我俩被黄德贵一家人堵在屋里。

黄德贵以我被黄德诚搞了为由,要求免除之前欠他的所有钱。我的身体就像商品一样被他们定着价格。黄德诚的头始终没抬起来过。从那天后,我再也没见过黄德诚,听说他走了,去外地打工了。

在这个女人稀少的村子,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人性,只有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这天我独自来到小卖部买纸,选好东西挂账时老板乘机摸了下我的手。真恶心,转身时突然我想到来钱的办法。从小卖部的库房里出来后,我包里放着40块钱,为了逃出去这不算什么。

有了钱,乘着喂猪的空档,我拼命的跑了出去。大早上沿路也没什么人,我跑进树林,穿过河沟,为了更省时,我沿着山坡滑下去,在公路上拦了车顺利到达省城。

车子启动时,我才松了口气。车子没开几步又停了下来,我看到黄德贵带着4,5个人挨着拦车检查。

我冲到司机面前,乞求他不要开车门,不要停车。黄德贵敲开车窗递给司机一根烟,司机开了门,我拉着座位不肯下车,四周的乘客让我赶紧下车,别耽误他们的时间,

一伙人把我抬着往皮卡车方向走去,我拼命挣扎。道路开始拥堵引来了交警,我哭着说我被人骗,他们说我犯病了,交警问都不问情况,只是让他们赶紧把车开走别阻碍交通。

我的呼叫在别人的眼里是麻烦,没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甚至催促黄德贵赶紧把我带走。离自由只有一步的距离,却没人肯拉我一把。

这次回去我被打得更惨,活动范围也变得更小。没多久,我怀孕了,我跳动着,挥着手打着我的肚子,我不想要小孩。

老太婆跪在我面前,乞求我不要伤害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家的血脉。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生孩子,打掉这个还会加倍努力的让我怀下一个。我妥协了。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还是没放弃时不时给家里人写信。每天坐在院子里等邮差,每次都没有我的信。

村里的小孩李青山辍学了,他爱读书,可家里没钱也上不了学。看着他小小的身体担起比他人还高的木材,我有些动容。

我决定教他读书,大专生教小学知识没什么难度。到我家里学习的孩子越来越多,只要不出门,黄德贵家里也不管。我的生活也因为这些孩子变得热闹些。

我依旧坚持写信,在门口等着邮差,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愿放弃。有天李青山告诉我,他看见邮差把我的信交给了黄德贵。原来他们一早就发现我偷偷写信的事,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突然望着李青山清澈的眼睛,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李青山帮我把信寄出去的第五天,我听见外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踏出房门,我看见两个警察还有一个40多岁的男人,那是我爸!

我爸试探着叫我的名字,这身打扮让他惊愕,我哭着回应。我的依靠来了,他来救我了。两名警察说明来意,老太婆拉着孩子不放手。

警察让我赶紧离开,否则就走不了了,我放开孩子跟他们上了车。

有人逃走意味着这个村子“买妻”的恶行将被曝光,村里的人拿着木棒把警车截停,老太婆在轮胎前躺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为了安全警察只得退到村委会去解决问题。村委会主任打着官腔,责怪警察私自把村里的人带走并且威胁警察村民刁钻蛮狠,出了事他也管不了。

村里不会放人走,2个警察也难以脱身,最后商量让我先呆在这里,他们回去找支援。又是等待,我一下哭了起来,警察说三天内他们一定来救我。

我实在不甘心,离自由最后一步又被拦下,但我也明白寡不敌众的道理。警察走了,爸爸执意要留下来陪我。

回到家里,黄德贵伸手就要打我,爸爸死命护着我。他们人多,把我爸推倒在地上,黄德贵骑在我爸的身上挥动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下去。

我去拉黄德贵被一把推开,我哭着向他们求饶,周围的人冷漠让我绝望。他们说我活该,生了孩子还想跑,还叫来警察,我爸该打,我更应该打,要给我一个狠狠的教训。看着满脸是血的爸爸,我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墙角的砍柴刀,不带一丝犹豫地朝黄德贵的头狠狠地砍去。

刀落后,黄德贵应身而倒,他爸妈的哭泣着喊叫他们的儿子。这几年的委屈,怨恨得到了宣泄,我没有害怕,只有解脱!

我终于离开了这个村子,以杀人犯的名义,这次谁都不敢拦我,从他们的眼里我看到害怕,惶恐。我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他们也明白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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