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见她手背上的皮,满布皱纹,像是蛇蜕掉置弃的干皮,一抓一大把时,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时光的强劲“杀伤力”。在此之前,我总认为以后陪伴她的日子会很多,不必着急,然不想当以后到来时,她却也老了。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我愿慢慢放下脚步,用行动去轻轻告诉她,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遥想当初,她虽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她却很愿意为我这个依偎在她身旁的听众去讲述有关她那个年代的故事,有时为了能够让我更加理解她所说的,她甚至找来实物做参考,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她的青丝上,她的语气愈发地清晰自然,神情愈加地生动丰满,好像一切故事发生在昨天。然而随着时间的增长,雏鹰终究是要学会展翅高飞,飞向那片自己向往的蓝天,我们之间的联系愈来愈少,打电话由最初的两天一次推迟到一周一次,再到最后的一个月一次。倘若时光可以回到从前,虽然我们之间的实地距离相隔较远,但是我愿意每天花费那么一两个小时去听她聊聊日常,去感受她每日的情绪变化,她那么一个爱讲的人,不应该一个人独自埋没在孤寂里,所以我将倾尽所有耐心做她唯一的听众。
仍记上个暑假,我搭车去看望她,我看见她站在家门前的石阶下,身后的石阶气派万千,高大如山,而她瘦小的身躯竟柔弱如草。当她我瞅见的身影,奋力地朝我挥手,激动的泪水灌满眼眶好似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她一时高兴得像个孩子。如果时光倒流,我想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走,去呼吸清新的空气,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步伐不必太快,路程不必太远。在这条路上我们一半的心在赏风景,一半的心在彼此的身上,让我彼此的脚步慢一点,让时光在我们彼此相伴的画面里停留久一点。
她一直都是一个细心的人,一天晚上我无意间提到想要吃烤红薯,没想到第二天她早早地起床只为给我烤心心念念的红薯。烤红薯散发的热气穿过我的鼻子,然后流入我的心田,温暖了我的整个冬天。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想把脚步放下来,默默把她的喜好记在心间,像她关心我一样去默默关心她,让她感受到她在我心中很重要,我想让她像我一样能够有人呵护,有人关爱,当她在独自一人的时光里能够一股暖流陪她度过,在寒冷的冬日里依旧能够感受到温度。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会轻轻牵起外婆的手慢慢走在小路上,不问快慢,不问长短,夕阳斜晖下映射着的就是我们的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