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鲁木齐大巴扎,我首先感受到的是新疆丰富的美食。“大巴扎”新疆语就是“集市”的意思,呈L型,两边全是各式小吃店铺,中间摆满了桌凳,高高的顶棚可以遮雨,而且通风、敞亮。首先是馕,各种各样的馕,大的比脸盆还大,小的也可以巴掌大小,可以是脆脆的芝麻馕,也可以是有各种馅心的肉馕,就像外国的披萨。红柳枝串成的烤羊肉,还有其他各种串串,油光水亮,芳香四溢。还有各种手抓饭、手抓肉,各种水果榨的汁,还有一种叫新疆蜜,有点像啤酒。眼馋,嘴大,喉咙小,肚子更是受不了,吃到最后只能是腆着肚子走才觉得舒服一点。这样过了三天,我们终于被美食“打倒”,上吐下泻,连夜去挂水,直到次日凌晨6点。新疆的6点天还是黑的,到晚上10点半还能看到晚霞。急诊的医生说,很多到新疆旅游的游客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除了因为食物或者中暑,还有就是因为水土不服。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新疆人已经适应这种干燥少雨的天气,而我们江苏人到那里就觉得特别干。但是新疆的西瓜真好吃,尤其是在炎热的中午,我们从库车大寺出来,领队小李买了一个大西瓜在门口等我们,甘甜多汁的西瓜让我们燥热的心立马平静下来。细心的小李还递给我们餐巾纸,真是服务到家了。
其次,印象深刻的是新疆的广袤。不来新疆,不知道中国有多大,不看新疆地貌,不知道天地有多美。我们从乌鲁木齐,途径博斯腾湖,到和硕县400多公里,到库车大寺400多公里,再到温宿大峡谷,穿沙漠公路,仅仅从和田到喀什就将近500公里,从喀什到帕米尔高原的塔县近300公里。我感觉几天行程,比我几十年走过的路还长。我们每天从早晨8点半出发,到晚上8点多,途中玩一个两个景点,其他全是奔波在路上。刚开始还兴奋地朝车窗这边看看,那边望望,后来发现上车时是嶙峋的山体,等一觉醒来,窗外还是一样的山体。见过山,但没有见过这样的山:或是山石崚嶒,如老僧人一般瘦骨嶙峋;或是泥沙堆积,沟壑纵横,如老农脸上千沟万壑的皱纹。天山神秘大峡谷的山由赭色的泥质沙岩构成,当地维吾尔语叫做“克孜利亚”,即红色的山崖。在峡谷的谷底穿行,两边的红色的山崖有的像层层叠叠的殿宇,有的像形神具备的动物,还有的两边山体像贝壳,人走谷底像是贝壳中的一粒沙。我们在行进途中,遇到两个工作人员,他们看到天色阴沉,立刻让我们赶紧出谷,说只要下雨就会有泥石流。我们赶紧出去,但不久又看到太阳出来了,于是再次进入,一直走到巨石挡路的一线天。第二天到温宿大峡谷,天山大峡谷是以丹霞地貌为主,但温宿大峡谷却是集丹霞地貌与雅丹地貌于一身,其中万山之城是典型的雅丹地貌。雅丹为维语音译,原意为“风化土堆群”,现指一种风蚀地貌,也叫沙蚀丘或风蚀丘。有的山上的泥土,分成几层,有的颜色是深红的,有的是浅一点红色,还有有点发白,真像是五花肉。站在峰顶的栈道上远眺,四周的山如臣服于脚下的僧徒,远处的雪山巍然耸立,有如头戴王冠的帝王傲视群雄。
我现在回忆是风轻云淡,但是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乘坐游览区间车的疯狂:汽车在群山中如一只小小的甲壳虫,但是这样的甲壳虫在宽阔的谷底、没有成型的道路,只能顺着前面车辙印迹往前冲,只有坐在车上的人才懂的颠簸,不抓扶手,你会被甩出去再甩过来,从远处看只能看到汽车扬起的一阵黄卷风。还有我们爬到月台拍照,现在从照片上看只是头发被吹得竖起来,但实际上无法打伞,无法正常行走,身体轻的人都可以如飞燕一样被吹走。领队小李在休息的时候,把自己买的杏子、馕给我们吃,还轻描淡写地说“快了,不远,就到顶了。”有时我看我们队伍中70岁以上的阿姨和叔叔,他们从来不喊苦和累,沉默是他们的特色,但是每到一处,他们不厌其烦地摆造型、拍照,比那两个20多岁的女孩子还要有激情。
除了形态各异、颜色缤纷的山,还有形色各异的水。博斯腾湖,位于中国距离海洋最远的新疆,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吞吐湖。博斯腾湖,维吾尔语意为“绿洲”。我们在博斯腾湖的沙滩徜徉,看成群的鸽子低空飞翔,就在游人旁边觅食,或者是期盼有人喂食。如果不说,谁会想到在四周都是荒芜的戈壁滩,竟然还有这么一块绿洲。
还有白沙湖,顾名思义,湖水清澈,远望如澄澈的碧玉。白沙湖边上有座山,叫白沙山,山上的沙子都是白色的。湖边风很大,绿水荡漾,游人如织,远处白沙山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更加洁白。再往远处看,头戴王冠的雪山一直在居高临下地审视芸芸众生。我们运气恨好,路过白沙湖的时候天气晴朗,我们感受到天蓝、水清、白沙山的沙白,还可以远望与天际相连的雪山,我们还体验了一次骑牦牛拍照。那时觉得一个小时时间过得太快,美景看不够,也拍不够。等我们回程再次路过白沙湖时,天气阴沉,同样的地方,天是灰蒙蒙的,水色变暗,隔岸的白沙山也好像蒙了一层面纱,更看不见远处的雪山,天地间只有狂风夹着沙粒吹过,让人不想多停留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