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肉老板的绝活
文/周瑞红
“偷梁换柱”这个典故应该是出自《红楼梦》。说的是宝玉失玉之后，终日糊涂。贾府决定给他结婚冲喜，以金配玉，要娶宝钗给宝玉冲喜。袭人得知进言，失去黛玉恐宝玉会闯出更大的祸来。贾母为难，凤姐献了一个用宝钗暗代黛玉的掉包之计，宝玉听说娶的是黛玉，身子也健旺起来，待洞房之中得知不是黛玉，糊涂得更加厉害了，凤姐也因为这事失去了人心。
小区南门菜市场有一位卖肉的老板他也有“偷梁换柱”这个绝活。曾经有一次在他那买肉，有位顾客气冲冲地跑过来和他吵架，说他明明买的是小仔排骨，到家却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大骨头，还是不新鲜的，说肯定被卖肉的老板“偷梁换柱”换掉了，卖肉老板义正言辞地说那个顾客不是在他那买的，坚决不承认这个事情。我这个人比较粗心，也没注意过我每次在他家买的骨头有没有被“偷梁换柱”过，不过从那以后，每次到他家买骨头，我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怕他显露他的绝活。
上周姨从北京回来办事情，她说在北京买的都是冷冻肉，要到菜场买几斤鲜肉带到北京去，她从菜场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还买了几斤小仔排。周六那天姨和我视频，很气愤地告诉我说买的小仔排，到北京家里拿出来的时候全部变成了大骨头，一块小仔排都没有，姨夫和表弟他们都问她怎么从老家就带了这个排骨去了，路远迢迢的。我听了当时就想到了人家说的卖肉老板的绝活，但我又想怎么会一块小仔排骨都没有的。姨也回想了一下，她说当时老板跟她装袋子的时候，老板娘一个劲地跟她套热乎，问怎么买这么多的，知道她买了带到北京去，就说她家谁谁谁也在北京。卖肉老板肯定是听到姨要带到北京去，不可能回来找他，心黑了，干脆全部换掉了。我问她是在哪个摊位买的，姨告诉我方位，我知道就是那个有绝活的老板。
听姨这么一说，我义愤填膺，和姨视频结束就去了菜市场。我很好奇卖肉老板是怎么“偷梁换柱”的，为什么顾客当场发现不了，这可是个“绝活”。我就到他旁边卖鱼的摊位买鱼，趁鱼老板给我杀鱼的时候偷偷观察他。我注意到他切肉的砧板比摊位高度低10厘米左右，砧板紧挨摊位的一侧盖着一块旧毛巾，从摊位正面只能看到砧板的三分之一大小。等了几分钟后远远来了一位男顾客，老板赶紧站起来笑嘻嘻地打招呼：“早啊，新鲜的猪肉，早上才杀的猪…”男顾客选购了三根小仔排，老板麻利地把排骨拿到砧板上去剁。排骨剁好后就要装袋称重了。绝活“偷梁换柱”就在装袋的这一瞬间发生了。只见他将先前盖在砧板旧毛巾下的七八块劣等排骨迅速用右手扒进塑料袋，同时左手将顾客选购的排骨留在砧板上，并用砍刀盖住，这个过程老板还热情地对着顾客，向案板另一边努嘴，让顾客到那边拿几根葱回去烧排骨。“偷梁换柱”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神不知鬼不觉，顾客站在摊位前根本发现不了。当时我真想冲上去拍案叫绝“表扬”他一下，看着那把闪亮的砍刀，怕他气急败坏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想想还是作罢。
顾客走后我走到他面前，指责他“偷梁换柱”调换了姨买的骨头，他不承认，人畜无害地坐在那里，嘴角上扬，不屑地看着我，要我把骨头拿给他看，很有底气的样子。骨头在北京呢，我到哪拿给他看。我看看其他两位老板的摊位前排队的顾客，再看看他的摊位前一位顾客都没有，我就说了一句话：“你看看人家那边，你再看看你家有几个顾客？劝你不要把生意做绝了，好自为之！”然后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