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矜持点,请给闷骚男一个倒追的机会。

钟槐开了三年修车厂,头一回遇到一个月接连四次追尾,还指名只准他修的顾客。

又是周一,拖车拖进厂子里,钟槐走上前,眼前这个白色宝马,别说宝马了,说座驾是马,都有点难为情。

拖车副驾下来一白衣女子,钟槐望过去;

“真行,今天裤子都没穿。”

白衣女子朝着他笑,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他面前,钟槐低头看,想着腿还挺长,跑这么快。

“嗨,钟大哥又见面啦。”

“又?每周一都准点坐着拖车把你的宝马带过来,挺气派啊。”

修车的人,十个里九个半都是车的脑残饭,钟槐瞅了眼宝马破烂不堪的车屁股,心里一阵抽抽。

“嘿嘿,后面的人眼睛不好,就撞到啦。”

“哦,是挺瞎的。”

钟槐左脚蹭蹭地,是他拿烟盒的前兆,摸着裤兜,掏出打火机;

“钟大哥你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吗?” 白衣女子生的靓丽,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江南气息重。

“不问。”

“哦,那我告诉你吧,我没事。”白衣女子不恼,叉着腰,衣摆被拽的皱皱巴巴。

“停!” 钟槐半叼着的烟,打火机的火苗还在胸前燃烧着;余光瞄去,女子腿边多了层牛仔布料;虚惊一场,原来里面是有穿裤子。

钟槐提着的一口气,还没吐出来;

“咋啦,钟大哥。”白衣女子宛如小白兔的眼神望着他,唇如樱色。

“以后再来,裤子衣服给我穿好。”吐出一阵烟气,钟槐率先朝屋子里走,白衣女子稍稍愣神,一瞬皎洁的精明呼啸而过,小步跟上。

在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大庆看的发懵,拐了拐身边的小胖;“我寻思,钟哥这次要栽。”

小胖情窦未开,没跟上社会人的步伐;“啊?”

修理间,浓浓一股机油车漆混合的刺鼻味;白衣女子跟着走进去,没过几秒,呛的咳嗽。

钟槐回头,见人捂着鼻子四处乱看,没个章法。

“出去。”

“我不!”没做思考,白衣女子倔倔的顶回他,白色的板鞋踩到地面被染上一层墨。

“出去,我马上就出来。”好脾气的补上一句,利索的从工具架上拿需要的东西。

“那你快点出来啊。”白衣女子逐渐适应了室内的气味,左手扶着右手,一踮一踮越过障碍物,跨出门。

“真是麻烦。”

钟槐回头整理好东西,没过几分钟也走了出来;白衣女子明晃晃站在厂子里;那腿,见他出来,又蹦蹦跳跳走过来。

“今天又得麻烦你啦。”

“不客气,收人钱财。”

钟槐无语的瘪了一眼;开始捣鼓车尾巴。白衣女子的车,钟槐修的多,不太费脑子,就是手上活儿麻烦;盯着各部件,习惯性愁眉。

“钟大哥,你为什么每次修车都皱眉呀,像个小老头。”

“…………”

“钟大哥,你们修车厂大概都怎么放假呀?每次来你都在。”

“…………”

“钟大哥,你放假一般都干嘛呢?吃饭?逛街看电影?” 白衣女子盯着钟槐的后脑勺,利落的寸板漆黑的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逛街的人。

“钟大哥,你——”

“闭嘴。”

钟槐听的脑仁疼,回头寻她;

好家伙,不看还好,一看,不知道啥时候蹲那儿,自己这个视角实在是……一言难尽。



我明白你回来,所以我等。



钟槐太阳穴突突跳,环顾四周,幸好其他人离得老远;手上的扳手扔进工具箱,钢与钢的碰撞,声音脆耳。

“跟我来。”

“啊?” 白衣女子呆头呆脑的站起来,三步距离跟着。

大庆夹着车缝一直偷偷注意着两人的动静,见钟槐扔了工具,兴奋的锤着小胖;“我说吧!栽了栽了。”

小胖问号写在脸上,又一句:“啊?”

绕过工具间,走进修理厂后库的位置,钟槐推开门,一个宽阔的空间。

“钟大哥,这是你的卧室吗?” 白衣女子左右打量,进入了一个新领地,满满的好奇心。

钟槐没理,轻车熟路来到衣橱,翻找着什么东西。

“钟大哥,你找什么呢?” 白衣女子屋里打量了一圈,钟槐还在衣橱前捣鼓着。

“穿上。”半晌,钟槐才费劲的找到很久之前他姐留下的薄毛衫,时间久了压在箱底,找起来可真不容易。

“这是,那个女孩子的?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白衣女子盯着浅灰色的长衫,脸有点挂不住。

钟槐气笑了,扔到女孩怀里;

“衣服先穿好,小朋友。”

“小?小朋友?” 白衣女子不可理喻的看着面前这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挺直胸脯,你确定我是小朋友?

钟槐双臂抱着胸前,控制眼白不要给的太多,看着小姑娘抱着衣服;

“这我姐的,爱穿不穿。”转身准备撤;

“你姐?亲姐?”

“嗯。”

“哇!我穿!” 白衣女子抖直毛衫,裹着身上松松垮垮,衣袖长了好大一截,跟唱戏的似的。

钟槐看露出的腿被盖上一大半,心安了些。

手刚搭上门把,身后一阵温热贴上来,白衣女子的手劲并不大,钟槐脑子一热就这么被带到椅子上端端坐着。

白衣女子双手撑在椅背两侧,三厘米的距离,吹着热气; “钟大哥,我已经赶着追你一个月了。”

“所以?” 钟槐不动声色,毛衫的门襟若有若无蹭着他的手臂,心痒痒的。

“你要当我男朋友吗?” 白衣女子静静的看着他,右手慢慢从椅背移到他的肩膀,悬空着,还没有落下。

钟槐手轻轻挑拨开,轻而易举绕开白衣女子撑下的局,唇边还有烟的苦涩气,青胡茬在光影下衬的像刺猬的刺。

“你有没有错觉,太主动的女人男人往往不太珍惜。” 钟槐站了起来,气势也上来了。

“所以?” 白衣女子看不懂,乖的像个听话的学生。

“矜持一点。” 钟槐没有太多和女孩子接触的经历,一板一眼扶上白衣女子的头,蜻蜓点水的摸了摸。

“打一巴掌,给个枣?”白衣女子趁机抓住头顶的手,死死捏着。

“松开。” 钟槐吊起胳膊,莫名其妙戳中笑点,

“我不。”

“矜持一点。”

“怎么个矜持法?” 白衣女子不情不愿的松开手,不是很乐意的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站好。

“在这歇着,等我忙完试着追你。” 钟槐眼里带笑,曲着小拇指轻轻刮上白衣女子的小鼻梁,顺着肩膀把人360°一转,安置在床边坐好。

继而门被拉上,好久。

惊喜来的太突然,急速心跳久久未平。

等了两小时有余——

白衣女子趴在床边睡了一觉,门外终于有敲门的动静。

拉开一看,是修理厂里接待过她的小伙子;

“嗯?你…………”

“那啥,我送你回去。”

“钟大哥呢?”

大庆舔舔后槽牙,按头说;

“回去给他姐报备去了。”

“报备什么。”

“他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

白衣女子刷的一下红成猴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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