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晁错及其它人物
晁错(约公元前200—公元前154年),也曾多次上疏朝廷,他是一个法家人物,主张重农抑商,发展生产,削弱诸侯,抗击匈奴。他的文章不大讲究文采,但思想深刻,说理透辟,很有法家的文风特点。
后来汉景帝很软弱,在政治斗争中,就把晁错杀了。晁错的名篇为《论贵粟疏》。
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虽有高城深池,严法重刑,犹不能禁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畜积,以实仓廪,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
百姓生活贫困了,就会去做邪恶的事。贫困是由于不富足,不富足是由于不务农,不从事农业就不能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不能定居就会离开乡土,轻视家园,像鸟兽一样四处奔散。这样的话,国家即使有高大的城墙,深险的护城河,严厉的法令,残酷的刑罚,还是不能禁止他们。受冻的人对衣服,不要求轻暖;挨饿的人对于食物,不要求香甜可口;饥寒到了身上,就顾不上廉耻了。人之常情是:一天不吃两顿饭就要挨饿,整年不做衣服穿就会受冻。那么,肚子饿了没饭吃,身上冷了无衣穿,即使是慈母也不能留住她的儿子,国君又怎能保有他的百姓呢?贤明的君主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让人民从事农业生产,减轻他们的赋税,大量贮备粮食,以便充实仓库,防备水旱灾荒,因此也就能够拥有人民。
民者,在上所以牧之,趋利如水走下,四方无择也。夫珠玉金银,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众贵之者,以上用之故也。其为物轻微易藏,在于把握,可以周海内而无饥寒之患。此令臣轻背其主,而民易去其乡,盗贼有所劝,亡逃者得轻资也。粟米布帛生于地,长于时,聚于力,非可一日成也。数石之重,中人弗胜,不为奸邪所利;一日弗得而饥寒至。是故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
百姓呢,在于君主用什么办法来管理他们,他们追逐利益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不管东南西北。珠玉金银这些东西,饿了不能当饭吃,冷了不能当衣穿;然而人们还是看重它,这是因为君主需要它的缘故。珠玉金银这些物品,轻便小巧,容易收藏,拿在手里,可以周游全国而无饥寒的威胁。这就会使臣子轻易地背弃他的君主,而百姓也随便地离开家乡,盗贼受到了鼓励,犯法逃亡的人有了便于携带的财物。粟米和布帛的原料生在地里,在一定的季节里成长,收获也需要人力,并非短时间内可以成事。几石重的粮食,一般人拿不动它,也不为奸邪的人所贪图;可是这些东西一天得不到就要挨饿受冻。因此,贤明的君主重视五谷而轻视金玉。
……
这段主要讲粮食对于国家的重要性。
还有一些藩国的作家,代表如枚乘和邹阳。
枚乘《谏吴王书》:他把吴王的行为比作“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县无极之高,下垂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犹知哀其将绝也。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绝又重镇之”,告诫吴王“必若所欲为,危于累卵,难于上天;变所欲为,易于反掌,安于泰山。”
当时他看到吴王有谋反之心,就劝他不要谋反。
邹阳早年与枚乘同居于吴王刘濞门下,也写过《上书吴王》,劝其勿反。后来被下狱,又写了《狱中上梁孝王书》,陈诉冤屈。文中大量列举古代君臣遇合的事例,劝谏梁王真正信用贤才,“不牵于卑辞之语,不夺乎众多之口”,抒发了正直之士无辜受谤的悲愤。
这类文章明显带有战国纵横家的特点,他们是在诸侯王的国家里。在思想上,还和朝廷一样,维护中央的统一。
藩国之文的另一部代表作是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所作的《淮南子》。这本书最终编成是在汉武帝时期,它仍然代表了汉初的文风。
它又名《淮南鸿烈》,包括《原道训》、《谿真训》、《天文训》、《地形训》等21篇,内容涉及天文、地理、政治、哲学、道德、风俗、法制、兵略等很多方面。思想倾向以道家为主。
其文章想象丰富,描写生动,辞采富丽,奇伟多姿。文中大量运用较为整齐的排比、对偶句式,间以韵语,造成滚滚而来的气势和铿锵悦耳的音乐美,同时又带有不少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富于浪漫气息。
09 西汉中期的论说散文
汉武帝时期,西汉王朝达到了强盛的顶点,散文创作也空前繁荣。它们继续保持了前期散文充满政治激情,有文采,有气势的特点。在内容和文风方面,这一时期的论说文中又有三种值得注意的倾向。
首先,是出现了一批直接为朝廷歌功颂赞、为现实政治服务的作品。其代表作家是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约公元前179—公元前118年)临终前作的一篇赋体《封禅文》,目的就是为了歌颂“大汉之德”,文章写得典雅庄重,辞采缤纷,充满了对汉朝统治者的歌功颂德。
他还有《谏猎疏》、《谕巴蜀檄》和《难蜀父老》三篇文章,前者是由于唐蒙大征巴蜀吏卒以通夜郎、棘人中,引起蜀民不满,皇帝乃派相如赴蜀责唐蒙等,并“谕告蜀民以非上意”,因作此文。
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人之所异也。故曰非常之元,黎民惧焉;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也。
……
夫拯民于沈溺,奉至尊之休德,反衰世之陵夷,继周氏之绝业,天子之急务也。百姓虽劳,又恶可以已哉?
其次是出现了一些感慨士之不遇,抒写牢骚不平的作品。
这一时期朝廷加强了封建专制统治,诸子百家的学说,也受到了限制。这样呢,言论就不能自由了。这样一来,文人的实际地位就下降了。不像战国那个时代自由不受限制,在一个地方不行,可以拍拍屁股就走,去另一个地方谋求高就。
但是,这个时期不行了,它逐渐结束了百家并存和诸侯国养士的局面。汉武帝施行的酷吏政治又使他们动辄得咎。酷吏,执行法律很严的官吏。比如司马迁就因为说了几句话,就触碰了皇威,受到了宫刑。
很多作家感到备受压抑,有志难伸,因而在作品中表达了这种愤懑抑郁之情。
这个时期的代表作品有东方朔(公元前154—公元前93年)的《答客难》。这是一篇赋体杂文,文中假设客人向作者问难,嘲笑他虽有“博闻辩智”,却难与苏秦、张仪的地位相比。然后便宜辩解道:“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哉!”
东方朔这个人很有志向,身材魁梧,但是呢,他在汉武帝面前做了一个小小的郞官,位置很低,汉武帝只是把他当作宫廷谈笑取乐的这样一个人,换句话说皇帝只是把他当作小丑,取乐调节气氛来使用。
所以,东方朔就感到怀才不遇。
故绥之则安,动之则苦;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渊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众,竭精驰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慕之,困于衣食,或失门户。使苏秦、张仪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传曰:‘天下无害,虽有圣人,无所施才;上下和同,虽有贤者,无所立功。’故曰:时异事异。
所以抚慰他就安宁,折腾他就痛苦。尊崇他可以为将领,贬斥他可以为俘虏。提拔他可在青云之上,抑制他则在深泉之下。任用他可为老虎,不用他则为老鼠。虽然做臣子的想尽忠效力,但又怎知道进退得宜呢?天地之大,士民众多,竭尽全力去游说的人就像车轮的辐条齐聚车轴一样,多得不可胜数,被衣食所困,找不到晋身之阶。即使苏秦.张仪与我并存于当世,也当不上掌故那样的小吏,还敢期望成为侍郎吗?所以说时异事异呀。
想提拔你,你就高位,想压制你,你就低位。这篇文章表达了知识分子,在当时汉朝大一统的局面下,有志难伸,无法施展的那种压抑感。暴露了统治者根据自己的好恶,随意的抑扬人才,造成贤愚不分的现实。
而写法上很奇特,他是采用说反话的形式,让对方讽刺自己,自己出来辩解,说自己没有牢骚,我这种待遇已经不错了。
这篇文章在文学史上有一种开拓的作用。后来,很多作家都这么写过。
东方朔还有一篇《非有先生》,谈何容易?谈是不容易的,然后写统治者不接受意见,刚愎自用。
这一时期,对后世影响更大的另一篇抒愤之作是司马迁的《报任安书》。文中叙述了他因李陵事件(被俘投降),就因谈了自己的想法,为李陵说了几句话,而受宫刑的过程,抒发了忠而见疑,无故受刑的悲愤,暴露了汉武帝专横残忍及当时的酷吏政治,最后又表达了自己发愤著书,创作《史记》的决心。
此文,直抒胸臆,长歌当哭,同时,体现了作者顽强不挠的坚强意志和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给人以崇高的审美感觉。
另外,随着统治者大力提倡儒家思想,也出现了一种典雅醇厚,坐而论道的儒者之文。代表作家就是董仲舒(公元前179—公元前104年),他的主要作品是天人三策。
董仲舒是用春秋公羊学派的观点来回答汉武帝。他提倡统一思想,提倡独尊儒术,也暴露当时的社会弊端,提倡改革。这种文章也是适应了当时的朝廷的需要而产生的,但是他又保留了作者那种独立的意志,他要对皇帝进行劝告和批判,这些作品的风格和西汉之前的文章截然不同,而是侃侃而谈,反复陈述。
特别是大量的引经据典。其中大量的讲天人感应,来用阴阳五行分析自然和社会,这是当时流行的一些观点。
比如用灾异来比拟社会人事,就是天的自然灾害和异常现象,当时以董仲舒代表的儒家认为,天和人能互相感应,天能够降下灾异或祥瑞,来干预现实的政治,说现实当中,统治者如何治理天下治理得好,他有功劳,天就降下祥瑞,什么地方出现黄龙,什么地方麦苗长出五棵麦穗,这是对统治者的表扬。
统治者如果干得不好,就会有异常现象出现,来警告他,彗星日食,再干的不好,就会出现灾害来惩罚他,地震山崩水旱的灾害。
这些东西都是非常迷信的,可是呢,出发点是为了干预现实政治,是打着上天的旗号,用上天的威严,来吓唬现实中的统治者,告诉他们要励精图治,不要放纵自己。
《对策》一文中说:
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自非大亡道之世者,天尽欲扶持而全安之,事在强勉而已矣。强勉学习,则闻见博而知益明;强勉行道,则德日起而大有功:此皆可使还至而有效者也。《诗》曰“夙夜匪解”,《书》云“茂哉茂哉!”皆强勉之谓也。
我谨慎地按照《春秋》中的记载,考察前代已经做过的事情,来研究天和人相互作用的关系,情况是很可怕的呀!国家将要发生违背道德的败坏事情,那么天就降下灾害来谴责和提醒它;如果不知道醒悟,天又生出一些怪异的事来警告和恐吓它;还不知道悔改,那么伤害和败亡就会降临。由此可以看出,天对人君是仁爱的,希望帮助人君消弥祸乱。如果不是非常无道的世代,天总是都想扶持和保全他,事情在于君主发奋努力罢了。发奋努力钻研学问,就会见闻广博使才智更加聪明;奋发努力行道,德行就会曰见崇高,而且越发成功,这些都是可以很快得到,并且是可以很快就有成效的。《诗经》上说:“从早到晚,不敢懈怠。”《尚书》中说:“努力呀!努力呀!”都是奋勉努力的意思。
作者的出发点是对统治者进行劝谏,但是这种劝谏是温和婉转的,因为打着上天的权威,用上天的权威来吓唬人,这种写法从董仲舒开始,以后就慢慢的成了汉代散文的主流。这是西汉早期散文创作的倾向。
西汉中期散文创作的局面一直延续到昭帝和宣帝时期。桓宽的《盐铁论》是宣帝时期一部重要作品,书中用“两刃相割”、“二论相订”的方式,比较客观的记录了丞相、御史大夫之徒和贤良文学互相诘难。
也就是说,儒家就批评当时政治上的弊端,反映老百姓的疾苦,而丞相,御史大夫那一边就辩解,双方的辩论就非常的激烈,而且语言非常精彩,文中大量的运用比喻。
10 西汉后期的论说散文
西汉后期,儒家思想占据了统治地位,政治日趋腐败黑暗,社会矛盾开始尖锐,外戚专权。由董仲舒开始的雍容典重,带有浓厚的经学和神学气的文风在此大为盛行。
刘向(公元前79—公元前8年)是这种文风的典型代表。刘向写过很多奏书,对皇帝加以劝谏,写的都是深沉淳厚,有一种匡救时弊的热情,但是其中也讲阴阳灾异,他是借着向灾异抨击时弊,也引经据典,目的是向统治者敲警钟。
刘向之子刘歆在今文经学盛行之际大力提倡古文经学,遭到今文博士的反对。他作了《移书让太常博士》一文,猛烈抨击今文博士的腐朽和自私。文章写得泼辣犀利,义辩辞刚,带有一般若凌厉之气。
当然,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在争论,今学和古学有什么高下之分。因为立场不同,这也很难分出高下的。
西汉后期的另一个重要作家是扬雄(公元前53—公元18年)。他为文善于模仿,曾仿《周易》作《太玄》,仿《论语》作《法言》都写的典雅古奥。他还模仿东方朔《答客难》作《解嘲》。
扬雄是名家为主,但是又有道家的特点。这个人志向很高,品行不错,学术有成就,不贪图名誉富贵,他对自己要求很高。
文中用主客问答的方式概述了汉代大一统条件下,天下之士“当途者入青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者为卿相,夕失势者为匹夫”的境遇。这实际上是暴露了当时政治的黒暗。
11 东汉前期的论说散文
这个时期的经学有了一下新的特点,首先是统治者自己提倡,要求儒家学习经典和拥君保皇结合起来,鼓励知识分子写歌功颂德的文章。
汉章帝就曾在班固面前批评司马迁作《史记》“微文刺讥,贬损当世,非谊世也”;称赞司马相如于病中“述颂功德”,作《封禅文》,则堪称“忠臣”,“贤迁远矣”。
这其实,就是鼓励文人,文过饰非,拍政权的马屁,高唱赞歌。在这种文风的影响下,可想而之,马屁语言当然是大行其道了。在这种环境下,真正流行的是所谓的谶纬,迷信和杂书。
这个时期的斗士有所成就的可以说只有王充。
他的论说文《论衡》以“显实诚”,“疾虚妄”的战斗精神,批判了当时的神学迷信,提出了很多可贵的思想见解。其文章平易畅达,旁征博引,反复辩说,敢于分析百端,独抒己见,甚至“有所发啠,不避上圣”。
他批判那些虚妄不实的言论,批评当时的谶纬。文风自由灵活,酣畅淋漓。
12 东汉后期的论说散文
东汉后期,外戚宦官专权,政治腐败黒暗。广大文人中蓄积了越来越多的忧虑和不满。像班固那种歌功颂德之作再也写不下去了,揭露和抨击时弊的作品多了起来,这一时期出现了几部比较有名的政论文专著。
这时还有一些单篇的奏疏、书信和论文等,也都不同程度的触及了时弊,批评了当权的外戚、宦官。不少作品一反东汉前期那种雍容舒缓的文风,敢于直言谒论,还有骏发激切的特点。
如李庸等人在党锢之祸中下狱,陈蕃作《理李膺等疏》,上疏营救,其中说:“臣闻贤明之君,委心辅佐;亡国之主,讳闻直辞。故汤武虽圣,而兴于伊、吕;桀纣迷惑,亡在失人”。
这样的行为和秦始皇焚书坑儒有什么两样?
这一时期,士大夫激扬生气,砒硕名节,相互品评题核;还有些人以名士自居,蔑视权贵,敝履功名,愤世嫉俗。
这种风气也对散文创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如朱穆有一篇《与刘伯宗绝交书》。
昔我为丰令,足下不遭母忧乎?亲解缞绖,来入丰寺(汉代称县衙为县寺)。及我为侍书御史,足下亲来入台。足下今为二千石,我下为郎,乃反因计吏以谒相与。足下岂丞尉之徒,我岂足下部民,欲以此谒为荣宠乎?咄!刘伯宗于仁义道,何其薄哉!”诗曰:“北山有鸱,不絜其翼。飞不正向,寝不定息。饥则木揽,饱则泥伏。饕餮贪污,臭腐是食。填肠满嗉,嗜欲无极。长鸣呼凤,谓凤无德。凤之所趣,与子异域。永从此诀,各自努力!
东汉时期的散文中已经出了重视骈偶和辞藻的倾向,到了此期,这种倾向则更为突出。不少作品带有较多的对偶句,辞藻华美,音韵铿锵,初步具备了骈体文的特征,如仲长统的《乐志论》。
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流,沟池环匝,竹木周布,场圃筑前,果园树后,舟车足以代步涉之难,使令足以息四体之役,养亲有兼珍之膳,妻孥无苦身之劳,良朋萃止,则陈酒肴以娱之,嘉时吉日,则烹羔豚以奉之,蹰躇畦苑,游戏平林,濯清水,追凉风,钓游鲤,弋高鸿,讽于舞雩之下,咏归高堂之上,安神闺房,思老氏之玄虚,呼吸精和,求至人之仿佛,与达者数子,论道讲书,俯仰二仪,错综人物,弹南风之雅操,发清商之妙曲,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责,永保性命之期,如是则可以陵霄汉,出宇宙之外矣,岂羡夫入帝王之门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