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二节,我和珠儿都没有课,正在宿舍里吃饼子,权当是早餐。不经意地望向窗外,竟然是大雪纷飞。不会是看错了吧?已经进入五月份,而且前天刚刚立夏。我快步走到前台,推开了窗子。真的是,真的是大雪呀。
当时康珠还坐在床边吃早餐,我早已把身子探出窗外拍小视频了。我把拍好的其中一条拿给康珠看,问她在落雪中远去的背影是谁。她看了好几遍,问:“是仁青吗?”“不是,是小帅哥呀,你的男朋友。这都看不出来,真是过分。”我不禁调侃了她几句。
刚吃过东西,我和康珠就跑下楼看雪去了,连多添一件衣服都没有想起来。尤其是我,即使在中国最北的黑龙江省待了四年,也顶多见过四月底的大雪。这五月的雪,是生命里的第一次遇见吧。满满的兴奋裹挟着这个毫无见识的我。
才到楼下,就听到了第二节下课的铃声响起。全体师生的课间操肯定是要取消了,可是同学们还是纷纷跑出教室,在漫天落雪之中奔跑与玩耍。屋顶和旗杆下的草坪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就连青翠的松枝上也堆起了晶莹的雪。不过能存住雪的还是周围的高山和田地,而不是校园的地面。
我急急地举起手机,记录着这五月的飞雪。许多次,大朵的雪花落在屏幕上,又迅速地融化成水,我的手因为频繁地擦拭屏幕,也早已是湿漉漉的,手机屡次操作不灵敏。有学生跑过来,不仅帮忙拍照,还帮我擦干手机屏幕。
我带的是三年级的语文课,三年级的罗布扎西和加拥西热在我拍照时也常常凑过来。我干脆把在旗杆周围玩耍的三年级小朋友都叫了过来,我们聚在一起,让康珠帮忙拍了合照。能看出来他们也特别开心,争先恐后地在镜头前摆姿势。给他们回看照片时,许多个脑袋一齐拥过来,嘴里还喊着:“老师,我没有看到!”
他们第三节本来是体育课,但是雪真的下得太大了,气温骤降,他们又穿得十分单薄,本来就有高原红的脸庞更是变得红嘟嘟了。我让他们赶紧进教室去了。
在雪地里折腾了半天,这时候我也觉得冷了。我穿的是夏季的运动鞋,下身只套了一条薄薄的阔腿裤,上身还好一些,格子衬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春秋外套。头上也戴了防晒帽。只是低领的上衣里,一直有雪不停地落进去,领口处早已湿透了一大片。我的外套上更是有一层雪水往里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