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去年刘慈欣的《三体》之后,科幻作家郝景芳凭借《北京折叠》又获得了一次雨果奖,这次是中短篇小说的精选单元。
短短一年,从长篇到中篇,从男作家到女作家,从“60后”到“80后”,中国科幻正站上世界文坛。
鉴于有些读者不了解科幻,不知道雨果奖,我这里还是普及一下。雨果奖,是”世界科幻协会”(World Science Fiction Society,简称WSFS)所颁发的奖项,自1953年起每年在世界科幻大会(World SF Convention)上颁发,正式名称为“科幻成就奖”(The Science Fiction Achievement Award),为纪念“科幻杂志之父”[雨果·根斯巴克](HugoGernsback),命名为[雨果奖]。雨果奖、星云奖堪称科幻艺术界的[诺贝尔奖。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郝景芳的《北京折叠》这次力压获奖热门斯蒂芬·金的《讣告》,堪称很不容易的一次胜利。
有时一个奖项的成色,也要看对手的分量。斯蒂芬·金,赫赫有名的现代惊悚小说大师。6次获布莱姆·斯托克奖,6次获国际恐怖文学协会奖,1996年获欧·亨利奖。2003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终身成就奖。2004年获世界奇幻文学奖“终生成就奖”;2007年获爱伦·坡奖“大师奖”;2008年获英国恐怖小说作家协会“史铎克奖”。
说起他的作品,那更是脍炙人口,广为流传。《死光》、《绿里奇迹》、《肖申克的救赎》、《黑暗塔》,《魔女嘉莉》很多都被改编成了电影。
所以战胜这样一个写法纯熟又脑洞大开的作家是很不容易的。“雨果奖”主要是靠读者投票来决定获奖者的,正是郝景芳触动了跨国家跨社会的痛处,她引起的共鸣才如此强烈。说说作品吧,《北京折叠》讲北京分成三个空间,上层是管理者、中层大多是白领,下层是清洁工,每过24小时,北京就会翻转、折叠,将三个空间的人物理隔绝起来。在这样的背景下,郝景芳讲了一个第三空间的清洁工老刀的一天。
郝景芳创作的《北京折叠》严格意义上说是一部“软科幻”,故事探讨了城市社会发展的某种可能性,以警示未来。她在书中构建了一个不同空间、不同阶层的北京,可像“变形金刚般折叠起来的城市”,却又“具有更为冷峻的现实感”。故事多源自她自己的生活日常,记叙现实的人情悲暖。
作品通过描述主人公老刀为给养女筹集幼儿园学费在不同维度之间冒险穿行,展示了三个空间截然不同的社会面貌。第一空间一派上流景象,那里有的全是我们在现实世界里所知道的美好事物。第二空间充满忙碌,但秩序井然。第三空间里2000万人是垃圾工,剩下3000万靠贩卖衣服、食物、燃料和保险为生,它很像是中国大城市城乡结合部的超现实写照。
郝景芳此前接受采访时表示,小说是现实的推演。“如果你愿意把目光放低一寸,就不可能看不见看似平的世界中的巨大鸿沟:另一些人生活在沉重的现实引力下,过着难以想象的生活。”
在郝景芳看来,纯文学主要关注现实空间,并表达现实空间;科幻或奇幻文学,则关注虚拟空间,也表达虚拟空间。她将自己的创作归结为介于两者之间的“无类型文学”,即关心现实空间,表达虚拟空间。在科幻设定之外,以大笔墨塑造人物、完善故事。
不过必须提到的,就是负责《北京折叠》翻译的刘宇昆了。刘宇昆本人也是科幻作家,现居美国,可以说他本人深刻的跨文化知识、良好的品味和勤奋的品质让他成为了中国科幻文学推广的重要人物。至今,他前后翻译的《三体》、《北京折叠》、《丽江的鱼儿》都获奖了。
去年十月,英文版《三体》开印,很多出版社和书店内部人士看过之后,在亚马逊上留下评论,除了赞扬作品本身,还提到了翻译:“本书的英文翻译不可思议地好,流畅得如同我想象中的中文原著一样。译者在本书中插入了大量很有用的注脚,让读者了解到本书中基于中国历史的人物、地点和事件。”
郝景芳获奖后说,自己的获奖有助于科幻在国内继续慢慢变热;未来的创作计划之一是把《北京折叠》这个故事写完,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变成一个长篇。
郝景芳更表示,她不希望自己的小说成真,相信这也是所有她这篇小说读者的共同愿望。她以文学夸张的特有方式指出了问题,吸引了目光,这必将有助于抵制社会分化和阶层固化的机制迎难而上,为世界添加一份希望。
《北京折叠》获得雨果奖提名后,郝景芳和国内外的一些读者对这个小说进行过探讨。中国读者的关注,主要集中在社会分层、社会不平等、北京的特殊性等方面;美国的读者则更多地与她探讨自动化对人类的影响,他们认为自动化不可避免,这些低水平的劳工该怎么安排?
“反映出你关注的内容与你生活的环境有关。”郝景芳说。
每一个科幻小说,都是作者价值观的表现。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天体物理学专业的郝景芳说:“天体物理学界认为,人类去外太空发展是非常不划算的,地球上的资源足够人类使用。只是一个如何治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