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烧饼的思念,还是从我离开家乡那一年开始的。
16岁那年,因父母工作调度,北上入津。七年奔波,家道平稳,离乡在外,尝尽各类美食,却始终不能入心,念念不忘的还是家乡的烧饼。提到我的家乡,自然少不了各类面食,大到满汉全席,小到烩面馒头。但我却始终钟爱着这种街头巷尾都能买到的烧饼。
作为一个没有时令限制的面食,人们可以在任何时候享受到这种美食。同时人们也热衷于这种面食,这对想要在一个对面食,有着较高要求的人口大省面前,获得一席之地着实不易。亲民的价格,不但没有降低自身的地位,反而增加了食客对它的喜爱,人们因此给它起了个更加亲切的名字——“打烧饼”。
打烧饼,一般出现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或者街口巷陌。一米见长的长方体火炉,就是他们的工作台,没有醒目的招牌,炉子前悬挂的白布上印着两个大字——“烧饼”。由于时间的久远,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原本干净的招牌上多了几分食客的印记。好在食客们无需它过多的修饰,出炉前的香味已经作出了最好的阐释 。
打烧饼多为夫妻档。丈夫总展现出阳刚的一面,卖力和着面团,妻子则熟练地将切下的剂子涂上酥油,擀成碗口大的饼状,在放上铁板前还要撒上芝麻,让整个饼看起来极富有食欲。整个过程夫妻俩没有过多的言语,每个工序都已熟稔于心,两相一望,四下无言。
炉子上有块可以拉动的铁板,铁板下面就是烧得通红的火炉。待饼烙至金黄,放入炉中烤一二分钟,饼成焦黄色。面和酥油的香味迸发出火炉,与煤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这定义了烧饼的味道,同时也叨扰着八方食客。
对于家乡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渐模糊、湮没。对于家乡这个人口不到百万的三线城市,儿时的记忆也被城镇化的脚步拆除殆尽,古街小巷,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每每回乡,除了亲人的挂念,其余的记忆早已无迹可寻。家乡也渐渐成为了名义上的家乡。
迷茫中我一路追寻,万幸,还能在寻常巷陌中找到家乡的味道。
世道崩坏,圆了我又一份惦念。
不争,不抢,延年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