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最近老是做梦梦见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童年可以说如诗如梦幻,尽管也有些磨难和不愉快的画面,但是并没有影响我对童年的无尽回味和解读。
我是八零后出生在农村,一想到我的村子,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地总是会第一个跳入我的眼帘。
那一片片庄稼地带给我太多回忆。春天的时候母亲总是叫着我一起下地除草,但我笨手笨脚从来都没有真正学会过,母亲看到我这样也只是笑笑,其实她并不是让我帮她干活。
日头太长,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在地里干活未免太无聊。她低头干活而我在地头刨蕨麻吃,累了便睡着了。母亲便把她的头巾盖在我脸上,耳朵里塞上棉花,她生怕小虫子会钻到耳朵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一切都充满乐趣,我能在地里一个人玩耍一天也不觉得无聊。
我们总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总也吃不完。春天里爬上榆树弄榆钱吃,夏日里吃的就更多,杏子总也等不到成熟期就被我们偷吃完了,小麦总是被摘然后放在手心使劲揉搓,呼一口气把皮吹了,剩下的麦仁一口全塞嘴巴里,不带嚼便囫囵吞下。
我记得2008年的时候QQ盛行一种叫偷菜的游戏,有些人凌晨爬起来偷菜,而我却没有玩过,因为我小时候偷菜偷水果吃太多次了,那种虚拟的游戏实在无法刺激我的神经。
或许长在农村的孩子不管男女身上总有一种像脱缰了的野马的性子。总之我和我身边的小伙伴们都很野。
有一次我们商量去偷豌豆,因为那时候我们村子种植豌豆的人家只有一户。说做就做我们开始行动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家人的豌豆种在我家屋后那片树林子的东面,我家屋后有一边较大的树林连着三个村庄,树林北边紧紧挨着黄水河。这片树林和这条河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和福祉……
那天中午我们五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穿过树林子,来到豌豆田。
那片地确实不大大概只有五分吧!我们开始了迅速摘豌豆的动作,可是没想到有个大汉居然守着这片结满果实的田地,看到我们偷豌豆便大喊一声冲着我们跑来,我们几个撒腿就跑……
由于我们人数较多动作又灵敏,大汉是追不到的,没想到他居然放狗追我们,这下把我们吓坏了,使出了吃奶的劲跑得比兔子还快,那狗毅力真是惊人一直追着我们不放……
就在这时候意外出现了,我们一个小伙伴的鞋子掉了,她大喊“我鞋子掉了……”大家都停下来了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她突然转身蹲下去捡鞋子,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狗居然被吓跑了,哈哈哈哈……我们几个人捧腹大笑。这个小伙伴的无奈之举反而吓跑了狗,为了使自己免于挨揍她必须把鞋子捡回来……
在我印象里我小的时候夏天很少下雨,因为我们总是和男生一起在树林子里的河里游泳(大概六七岁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总也不大会游总也比不过男孩子。
阳光撒在肩头我们在河里戏耍,两个人一人一头拿着渔网,没有渔网的时候索性就把自己身上穿的衫子脱下来用,还有一个人拿着竹竿从河的上游开始驱赶,快到渔网跟前的时候,拿渔网的两个人快速收网,总有被逮到的小鱼,有时候还有蛤蟆。
真正是无知无畏,现在的我看见蛤蟆便远远躲开了。
秋季是我们最喜爱的季节,在我们眼里这个季节只有硕果累累而没有伤感。这个季节里有太多有趣说不完的故事。
每当受麦子的时候我们会帮大人的忙,火辣辣的阳光竟能像针一般刺到皮肤里,一只手拿着镰刀,一只手抓着麦杆,抓镰刀的手要用力不然割不断麦杆,而抓麦杆子的手一定要轻不然麦杆折了就没法割了。
用镰刀割麦子确实很辛苦,也很枯燥,除了这个剩下的事情简直其乐无穷……
那时候还没有收割机,每家每户倒是有拖拉机,由于把麦子收了还远远不够,两三个家庭不得不联合起来这样效率会高些。
大家一起找一块土质不是很好的田地,但是面积足够要大。开始打场,大人们辛苦劳作,而我帮父母烧烧水,洗洗菜之类。
一到饭点大家就开始吃饭围成一个大圈,有说有笑的,辛苦忙碌后的一点娱乐。我总觉得那会儿吃的饭特别香……对了还会用树枝打个帐篷留人守夜。
我们屁孩在场子里想尽一切办法弄吃的,把挖来的土豆放在用土块围起来的堡垒下面,放上柴火使劲烧——这叫烧窑,当然也可以烧肉类。烧完了把土豆扒拉出来,土豆全是黑黢黢的和煤炭差不多一样的颜色,没有吃过的人无法想象它的味道……自然是人间美味!
黄昏十分我们又开始了除害行动,拿着铁锹四下找鼠窝。每次挖到的老鼠全是幼崽,跟小猪刚出生一样,白白的。我们把这些幼崽放到水里,看它们游泳……当然没过多久它们便全部溺水。我们的行为确实太过残忍……
不得不佩服我们老一辈人的智慧,大人们按照老一辈们留下的经验扬场,杨场一般都在下午还要按照风吹的方向去做,借着自然的力量去干活总是事半功倍。
而我则是帮父母往麻袋里面装粮食,装满了就让父母去把口封上,然而封口却绝对不简单……
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能派上用场,大人们把麦草装到拖拉机上面,用绳索固定好拉回家用来烧炕,当然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过程,因为躺在软软的麦草上面身体随着拖拉机抖动……再也没有比这更舒服悠闲的事情了。
秋日里金黄色的落叶总是格外耀眼,让人看了流连忘返。踩在松软的落叶上,时间仿佛是静止的。但是孩童们永远也停止不了打闹嬉戏,我们把这些落叶一个个的串联起来,做出一条长长的“橡皮筋”,当然这么美的“橡皮筋”也很容易断。
家乡的冬季很漫长,也很冷。我小时候手和脚都有冻伤,那时候家里穷,治疗冻伤的办法便是以毒攻毒。在冬天起个大早和姐妹们去河里泡脚。那叫一个冷啊……现在想想真是毛骨损然,我们这里冬季的气温基本在零下20多度。
不过冬天也有冬天的乐趣,我和哥哥最喜欢做冰车,每家每户的孩子都有冰车。不下雪的时候我们便在河边上去滑冰。我最喜欢坐在冰车上,有人从背后推着我走。
当然我们的欢乐不仅仅存在于田野间,大山上,小河里,四季里……还在校园里。
那时候我们总是害怕老师,因为老师会小惩大诫,总是有鲁迅先生所说的“戒尺”在盯着不好好听课的学生。但是我从未讨厌过老师,即便我也被体罚过很多次。因为老师同样也带个我很多难忘又愉快的经历……
这里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春季里有时候还会出现沙尘天气,但这从来没有减少我们对春天美好的期盼,因为春天老师会带着我们到山上放风筝。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啊!
晚上我和哥哥开始扎风筝,用上各色的皱纹纸,让风筝看起来即美观又显眼。当然爸爸也会帮忙做手工的。
第二天我们带着妈妈准备好的盒饭,拿着风筝便上山了,放风筝不仅仅可以拿名次更重要的是不用学习,好朋友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分享美食简直是太棒了。
除了放飞心情我们还有义务劳动,就是把秋日里从山里摘的灌木种子,播种到大地让它发芽、开花、结果……
我们家屋后的那片树林也有我们辛苦劳作的成果,老师们带着我们总去植树。我从来没有觉得辛苦过,因为劳动能带来汗水也能带来快乐。植完书大家就开始过“泼水节”了最终人人都是落汤鸡。
想知道树林现在怎么样吗?今人失望至极,大树被砍伐的没有多少了,河道里塞满了垃圾……
我们也过六一儿童节,对我们来说这是最具吸引力的节日。头一天我们会表演各种精心准备的节目。第二天老师带着我们去树林里野炊,那时候我们搞野炊活动从来不带钱的。
每个学生都从家里带食材,有些是现成的也有些是需要加工的,比如面粉、生肉。男生干体力活自己做灶台,捡树枝烧水,女生摘菜、洗菜、和面……老师呢!老师制定各种规矩和负责吃就行。那时候的老师也很幸福……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自己恶搞男生有些过分,那次老师明确规定不许下河游泳,然而一些男生吃完饭便迫不及待地下河了。我们女生开始告状,老师也很无奈,能怎么办呢……
于是我私下怂恿其她女生,趁着他们在河里嬉戏不注意时,把他们衣服偷了……真是太损了。能想象得到当他们发现衣服不见了的时候的表情吗?
自然老师出面摆平了一切,但我却没受责罚。真是太侥幸了偷着乐了很久……
是的小时候的我们真的是鬼精灵,为祸四方。上山掏鸟窝、下地偷豌豆、下河摸鱼捉蛤蟆……小动物都被我们折腾怕了。但是干这些勾当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小时候最怕挨揍,反正我是经常挨揍。有一次我拿剪刀把母亲的一盆冬青剪了个蘑菇头造型,父母俩人追着我揍。
我害怕邻居大叔大婶上门找,只要他们上门我就完了,出门玩的忘了时间后总是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进门生怕又是一顿揙……
或许有人会问经常挨揍难道不逆反吗?当然有了,有一次闯了祸母亲揍了我,我便赌气出了门,到了晚上回到家里偷偷藏在了放粮食的大仓里。故意叫他们找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
熙熙攘攘地被一群人的嘈杂声吵醒……母亲大哭。从那以后父母打我,我便跑,但是再也没有玩过失踪。
或许我的童年离城市文明太遥远,这直接导致了我上大学在大城市的种种不适应,大城市的生活跟我这种人格外冲突。就像一只羊羔它本能的在山里跑而不是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城市里。
大学四年我遭到了室友排挤,或许我身上的野性没有被磨灭的缘故又或者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存在等级和分化的。这固然令我痛苦但我依然收获了其他同学的友情……真挚的友情。
十几年的童年生活无疑是欢快的,是我这一生中过的最轻松的日子。虽然没有优越的物质生活,但我天真无邪更没有苦恼。我真的该感恩,过去十几年在一片光明之中度过,这也是上苍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