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色魔
十六
面对张昊和专案组民警的讯问,心存侥幸的张宗伦首先采用“徐庶进曹营”的方式进行百般抵赖,害怕言多必失的他甚至采用沉默来对抗讯问。万不得已时,他才用挤牙膏的方式来回答讯问,避重就轻回答一些无关痛痒顺手牵羊的盗窃案件,对讯问人提及的“9·20”、“9·28”命案始终拒绝回答只言片语。但,他那游离不定的眼神,却早已出卖了他。
必须彻底摧垮张宗伦的侥幸心理,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其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张昊给汪副局请示停止审讯,建议先让技侦提取其指纹和DNA资料,回遵城后实施比对。
同时,回到遵城后,再让受害人梁亚萍进行现场指认,到时不怕他不认栽。
面对专案组民警的审讯,即便民警出示所提取他的指纹,与案发现场提取的指纹完全相同,可以肯定系同一人指纹的铁证,但张宗伦却始终百般抵赖,拒不供认“9·20”、“9·28”命案的犯罪事实。
直到受害人梁亚萍出现在审讯室的那一瞬间,张宗伦顽固、侥幸的心理防线才彻底被摧垮,他犹如见到鬼魅一般,吓得面无血色瘫倒在审讯室的铁椅上。绝望地哀叹道:“出来混,迟早总是要还的,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报销。”
过了好一会儿,早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张宗伦才缓过神来,面对指纹、受害人梁亚萍的指认,他才“竹筒倒豆子”般供出“9·20”、“9·28”命案的整个作案过程,同时还向专案组民警供认了两年前,在外省两地的城乡结合部,采用与“9·20”、“9·28”命案相同的作案手段,先后犯下抢劫、奸杀留守年轻妇女、猥亵受害人尸体的另外两起命案。
警察与犯罪分子的较量,其实就是真相的较量。当民警问他为何选择跨省流窜作案?其作案的目的是什么时?张宗伦还洋洋得意地炫耀道:自己选择跨省作案,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可以避免乡音被警方查获,缩小破案范围;二是流窜作案警方破案难度大,不易破案。
当说到作案目的时,眼露凶光的张宗伦咬牙切齿地说:我作案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发泄、报复女人,再顺便弄点钱花。自从我老婆扔下我和娃儿,不辞而别不知所踪后,我就产生了报复女人的想法,尤其是那些有点姿色的酒吧女人和年轻的留守妇女。
可以说,每做一起案子,我不仅都把它看成是对前妻的报复,而且还能从作案的过程中得到一丝丝快感,我恨无情无义的女人,恨不得把她们杀了而后快。
当审讯民警问及为何会侮辱受害人尸体时,张宗伦只是作了简单的回答:不为别的,都是内心的仇恨在作祟。其间,他还主动供认了杀死受害人后,用啤酒瓶捅受害人下身,侮辱尸体的犯罪事实。
专案组民警根据张宗伦的供词,分别与外省两地警方进行了核实,最终使这两起命案积案得到了证实和昭雪。经审讯,张宗伦对跨省犯下的五起案件,直接造成四人死亡,一人受伤的惨案,共抢得人民币近六万元的全部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彻底绝望的他还交代,“9·20”命案发生后,他在人群中看到殡仪馆工作人员和警察从喜悦客栈抬出尸体,顾不上看清究竟抬出的是一具还是两具,内心感到恐惧的他赶紧从人群中转身离开,沿着另一条通往正街的小巷离开了旱码头。
橘黄色的裹尸袋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潜藏在心底深处的人性良知让他内心直发怵,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正常的理性思维,瞬间他内心感到无比的害怕和恐惧,他漫无目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公路上游走。
一辆跑郊区的中巴车从他身后疾驰而来,他转回头下意识地抬了抬手,中巴车倏地停在了他身旁,吊在门边的售票员伸出手一下就把他薅上了车,车门刚关上就疾驰而去,至于车要去何处他无所谓,他只求尽快的逃离。
中巴车一路狂奔颠簸才来到终点站,他从售票员口中得知,自己已来到了距遵城六十多公里远的团山镇街上,这条街是全镇的中心。客车站位于镇的街口,下车后,脑子一片空白的他不知该往何处走,没来得及吃早餐,肚子早已开始闹“革命”了,他像只无头苍蝇在镇街道上乱窜,也不知逛了多久,最后他才在路边一家人气旺的粉馆停下了脚步,点了一碗辣鸡米皮胡乱吞下,慌乱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张宗伦原本打算在镇街上闲逛一会儿就坐车回城里,当他闲逛至镇街道中段时,眼前突然一亮,一个妩媚身影从他身边飘过,他赶忙转身加快了脚步,如影随形般跟在妩媚身影身后,一直跟到街口妩媚身影走进家门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