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枣树

最近很少看书了,一直在看电视剧《江河水》内容我就不说了,就说说里面的主人公江河和他的女朋友卢茜。江河一心只在工作上,他的前妻和他离婚了,觉得江河对她的关心不够。

后来从美国带着女儿回来了,因为她觉得俩人的感情基础还在,一直想和江河复婚,可是江河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卢茜是当地市长的女儿,正值大好年华。因为喜欢江河才觉得自己是喜欢江河的,可是每次看到江河和她前妻还有女儿在一起,心里就难过。

回去和她妈妈抱怨,当然了,因为两方的家长都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卢茜又很执意要和江河在一起。

卢茜的妈妈安慰卢茜说:爱情可以超越世俗,可是婚姻却要落在实地啊!我总不能看着你在爱情里受折磨吧,妈心疼。

天下哪有妈妈不支持女儿的,可是毕竟都是大人了,妈妈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儿,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儿。

电视剧我还没有看完不知道以后的剧情。

七点多我背着一包书出了校门口,坐上出租车去了沈丘北关汽车客运站。司机是个女的,问我去哪儿,我说回商丘。因为道路上车辆少吧,就给我要了七块钱。

买了去商丘的车票,因为路过我们柘城就要了四十块钱。八点二十的车,时间还早,我把背包放到车上,就在外面等着,车站右侧是条臭水沟,我站在旁边吐了一会儿,全是苦水,因为没吃饭,加上好长时间没坐车,有点晕车。

一路上我都在睡觉,十点多到了我们乡下,司机说没办法停车,就把我拉倒了我们县城的南环路,我下了车,拎着包走了一段路,因为都是书,太累了,就打电话给家里,刚好我弟在家就告诉他让他来南环路接我。

天气很热,我不想走了,就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待着。

弟开着三轮电车接我,我坐在车兜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我问俺弟什么时候回来的,也许是车子太快,有风声作怪,我没听见他说的啥。我问他什么时候走?在哪个地方干活?由于他的声音太小我没听见,就不问了。

可能是自尊心作怪,也许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内向的弟很少和我说话,我俩的隔阂越来越深。想起小时候我去哪儿玩,他就在我屁股后面跟着,我嫌他烦就不让他跟着。

现在想想那时候就我俩人,我去找村里的人玩,我是他哥,内向的他不跟着我跟着谁呢?我还撵他,想想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这几年他因为家里的事也气哭,不过还好,他也懂事,也理解,我就不一样,我差点儿被逼疯,我觉得我就不应该那么多书,有时候书读多了,懂得多了,看的透了,反而会更加痛苦。

因为天气热吧,村子里没人。我们走到大街里,我看到了右侧的那棵上了年纪的枣树。

枣树长的很茂盛,叶子葱绿,枝干虬龙,整个枣树像是守候在路边等候孙子放学的老爷爷,垂下的枣树枝条是胡须,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明晃晃的枣树叶子显得格外好看。

这棵枣树的主人早已经去世了,它旁边是两座没人住的土房子,周围也没有院墙,枣树就长在路的边缘。

我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天就会在这棵枣树下面看到两个老人在树下乘凉。他们是亲兄弟俩,因为没结婚,一直相依为命,老大爱说话,经常和村里的俺爷那辈人下棋聊天。老二不爱说话,平时都是他做饭,偶尔也说说话。

我记得是老二先去世的,因为俩人年纪大,也没地,他的坟地就在他同族的侄儿地里。老大和往常一样在村里和别的老人下棋聊天。

平时的他有时候拾破烂卖钱维持自己的生活状态,我见到的都是白馍就着咸菜吃。他很瘦很黑,个子也不高,眼睛也很小。那时候我上初中,偶尔见到他我会叫他一声爷。他也乐意听,每次我叫他爷,他都很开心地答应一声。说我有礼貌。

记得我六七岁的时候,喜欢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在夏天的时候去他那棵枣树下够枣,他都气的拿棍子撵我们,还说枣还青着呢都够,能不能让它长两天?还说我们这些小孩儿真烦人。

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说村长为了迎接上面检查,把老人的房子翻修了一下,可惜的是老人也没有享几天福就去世了,和他去世的弟弟一样,村里人把他埋到了他弟弟老坟的旁边。

后来我才知道,村里人叫这样的人为五保户。我也不知道这俩老人叫啥名字,俺爷给我说过一次我没记住。我以前写过一篇小说,用了他俩的原型,写了老人和狗的故事,不过我觉得写的不好。

我一直想像自己能够有路遥的水平就好了,我想写一部关于农村的书,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头,我想用我为原型,把我这二十几年的所见所闻写下来,只不过现在的我过的还不如一条狗。

回到家,俺家那条小黑狗不认识我就一直咬我,我去厕所也能咬我脚脖子。另外一条黄色的小狗比较和善,跑着呢,见到我也不咬我,还闻闻我的脚脖子,我记得过年的时候我喂过它,也许它还记得我,所以不咬我。

家里很热,我也好热。我跑到二楼把书一样一样地摆好放到我的书架上,开始收拾我的床铺。二楼热的很,床上也没办法睡。

我就在地上铺了俩竹席,然后脱个精光,躺在上面看电视剧《江河水》迷迷糊糊睡着了,只听见俺弟喊我一声吃饭,我就醒了去吃饭。

吃了碗面条,就又躺着了,因为实在很热,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也不想说话,就又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手机响了,是快递。接了后,看到群里聊天,王帛昱说请吃饭,丁超杰发烧了,苗杰也没办法参加,我回来了,就不了了之了。

我又躺了会儿,发现大门响了,俺爸回来了,我以为他从外地刚回来,结果在吃晚饭的时候,听他们聊天才知道他在家半年了,也没有挣钱。

我想给他们说我想回来教学,估计他们也不懂,就一直默默地喝完米汤,然后就回楼上了。

我躺在凉席上想:家里的麦去哪儿了?卖了吗?玉米种上了吗?爸不干活了,是良心发现陪着妈么?弟会去哪儿干活?我也没挣钱,帮不了他们多少?我还要不要在沈丘教学呢?都27了,还折腾吗?我还要不要考试招教特岗了?明天要不要去俺姥家看看?也许我应该去看看。

想的时间长了,也困了。

夜,特别是农村的夜晚,太寂静。

没有了忙碌的工作,没有了经济的犯愁,也没有了城里的喧闹,这种慢节奏的生活状态,真的让人很放松很舒服。

不足的是,周围所有人变了,所有的事情也变了。

唯一不变的,还是大街上的那棵上了年纪的枣树,那是一棵有生命意义的枣树,它见证了整个董庄的变化和上一辈人的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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