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文三月,文思枯竭。唯有一种倾吐的欲望埋在心底,时不时要蹿出来,却又被时间打磨掉冲动。于是,一篇文章的诞生总是经历过不少挣扎和拖延,当我像挤牙膏一样,把文字从心里一点点压到指尖,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短暂的释然。
最近一月,辗转于老家和城市之间,心里也变得五味杂陈,去年此时,正怀着激动与不安回老家筹备婚礼。今年再次开车穿过漫长的公路,心情却是散漫的
国庆放假,出省北上的车流绵延数里,午夜十分车龙终于挪不动了,夜风阵阵望着天空月圆如盘,不禁感慨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溜走,而我却后知后觉。
逃离南方初秋的闷热,回到细雨绵绵的鄂北小城,秋天的感觉扑面而来。接着便是帮忙筹备老弟的婚礼,农村的婚礼准备繁琐而讲究,于是不得不起早贪黑,开着车不断往返于乡村和县城之间。
这条通往县城的路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是我从乡村通往外面世界唯一的一条路。而我人生的前二十年,一直都与它为伴;而今开车倏忽而过,才惊觉年少时走过的沙土路,已经不复存在。
在繁忙的三天时间里,终于能够觅得一点闲暇时间,便匆匆回到老屋看望奶奶。奶奶早知道我要回来,提前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土鸡蛋、炒熟的板栗、还有点生涩的柿子、满瓶的腌菜。她还是喜欢张罗很多家里的东西让我带上,说现在有车方便,就多拖一些,一边说一边帮我把大包小包往车后备箱里塞。
后来我拖着家乡的各种“土味”,穿过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来到茫茫城市,才发现奶奶准备的板栗、腌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坏掉了,只能忍痛扔掉,但是这些我没有告诉过奶奶。
我站在门前的大石板上,想要再仔细看几眼老屋的样子,很显然它已经一年比一年破旧了,破旧得让我慢慢忘记了它年轻时的模样。青砖土墙上那些被岁月冲刷的痕迹愈发明显,门口的小路也堆满了荒草,只有沟渠旁的桃李枝丫繁茂,结满果实的时候还得用木棍支撑起来。
那是爷爷当年栽下的。我还记得他说,种点果树好,以后伢们回来有果子吃。可惜的是,每年夏天果实累累的时候,却很少有人回来。
在老屋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匆匆离去。我似乎是不太习惯这出奇的安静,或是无法面对旧时光留下的残存的痕迹。于是,我选择了逃避,逃避到城镇,逃避到人山人海的大都市。
如今,过了而立之年,却渐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一边在责骂自己的优柔软弱,一边在消磨所剩不多的青春。和众多在城市里面打拼的人一样,谨慎而坚韧地奔波着。
或许只有在某个时候想起老屋,想起门前的果树和蔬菜,心里便涌起许多安慰,那或许是一笔会被埋藏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