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不会编故事。反正一切都不喜欢假。假花假发包括化妆也认为自己戴着假面具。于是,很早接触化妆品的自己买回那些东西,像模像样地涂抹着,之后即刻又认认真真地通通洗掉,洗掉后看着清爽真实的自己松了一口气。反正一切只要与假有关我便犯病,感觉全身那个不舒服啊!
小时候孩子们都爱听故事,那时大人给孩子讲的最多的就鬼的故事。孩子们给孩子们讲也是鬼的故事。
那时,喜欢看书的自己没有多少书可看,于是只能不厌其烦地听人们讲鬼的故事。听多了我也会编了。
一个夏夜,大人们都坐在门口聊天,我们几个女孩聚在邻居家玩耍。没什么可玩了讲故事吧。讲什么,鬼故事呗。
可是,所有的鬼故事都听过了。大同小异。于是鼓捣我讲一个鬼故事。说我看的书多肯定故事多。
好吧!我思虑着,整理着故事的情节。之后开讲:“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故事都是这么开头的。我也不另外。因为我不这么说会有人反驳或者提醒我:“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
“嗯,很久很久……”我脸色庄严的带着那种讲鬼故事时人们特有神秘还有恐惧的样子。即刻,女孩们一下都跳上了床,一个个都是害怕又神往且亢奋的样子。以至于都忘了脱鞋,似乎脚放在地上会被鬼咬了般。
我一边讲一边创作,反正越恐怖越吸引人,越吸引人越想听。越想听越害怕。越害怕越想听。我把听过的鬼故事里最恐怖的画面编织起来。
女孩们一边沉浸地听着一边笑着,那种恐惧的笑。又一边往床中间聚集。最后几个女孩挤成一堆,更加恐惧地尖叫着笑着。
“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你——”我继续我的故事。因为现炒现卖,所以不得不停顿。也正是这种停顿,反而更有恐怖气氛。
“啊哈哈哈哈哈啊……” 女孩们更紧张更亢奋。讲故事的我也一样恐惧。自己也被自己编的故事吓住,加之女孩们那种恐惧样子更加深了恐怖。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我们忘了拉灯,屋子里黑咕隆咚感觉四处都有鬼。我也尖叫着嘻嘻哈哈地和女孩们挤在一起吓得要命。
“你们干什么呢!黑了灯也不拉。”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啊啊啊啊”女孩们全挤到床角挥胳膊蹬腿的似乎要把那忽然出现的鬼踢开。每一个人都放开嗓子尖叫着。
随着那男人的声音,“啪”的一声。屋子里明亮起来。我们随着灯亮又发出最后的吼叫。只到看清是邻居女孩的爸爸时方缓过来神来,之后哈哈大笑。疯狂地歇斯底里地笑。
那是我一生编的第一个故事。自此后女孩们总缠着我讲鬼故事。可惜,不善于编故事的自己编着编着自己也懊恼起来。“不像不像。是你编的。”女孩们肯定听出了破绽抗议。
肯定不像啊!我那次的故事如果不是恰好有邻居女孩爸爸的及时的“配合”,肯定没那么逼真恐怖。
而我更加懊恼,是你们硬逼我编嘛。
也是从那时候知道,自己不擅长编故事。可是那时喜欢看书啊。同学都说,那么喜欢看书长大了肯定是干编故事的事。
难道我不会编故事吗?我开始思虑。之后不服付诸行动。
那时的人们每家都有院子。院子里除了种菜就是养鸡鸭。我们家更是这样。而且母亲很少买鸡娃,而是自己家里孵化鸡娃。
每到一定时候,总会有一只母鸡坐窝。它们鸡毛虚咋着咕咕咕地叫个不停。于是母亲会把准备好的十几颗鸡蛋放在一个篮子或者纸箱里,箱子里垫着柔软又有弹性的麦秸秆。之后把认真挑选出来的鸡蛋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一边的母鸡意会,感激地看看我们一边咕咕咕地叫着卧进去。
进去后它不停地把所有鸡蛋调整舒服,之后便安静下来。只是睁着两只眼睛不停地看着看它的我们。
每次孵化小鸡时,尤其晚上母亲会趁母鸡吃喝拉撒的空挡检查鸡蛋的好坏。也就是是否有孵化不出的死蛋。检查的方式一是用一大盆水,水记得应该是温和的,和母鸡的体温接近。这一点做为妇产科医生的母亲很懂。母亲一个个把鸡蛋放进去,如果浮起来,而且必须竖着浮起来的肯定已经有了生命特征。
另一道方法是拉灭灯,之后母亲拿着手电筒一颗颗检查。每每这时是我们最开心最紧张也最庄严的时候。母亲一边检查一边让我和弟弟看。一边给我们讲解。从最初鸡蛋里的红血丝到鸡蛋一头空了一半,另一半黑乎乎的。而那就是即将孵化出来的生命。就着手电筒能看到成型的小鸡轮廓。直至最后破壳而出。
对孵化小鸡的整个过程我熟悉极了。于是善于沉思的我一天萌发了写一篇童话故事的想法。主人公“我”从一颗鸡蛋出世到最后孵化成生命过程的自我讲述。很美很美。
只是讲到小鸡出世不久后,也就是它们的妈妈带了它们一阶段不再带它们,它们把人当做妈妈跟来跟去后我不知道该如何编下去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编故事。那篇故事我一直留着。只到七八年前搬家时和西北的日记通通烧掉了。
今天忽然想编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故事。可惜写了一半就编不下去了。由此想到了小时候自己那两次编故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