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望着飞机消失在云端，戏，总算要落幕了。无论男女主角是否投入，这演出并无掌声——毕竟不是happy ending 。从机场出来，他们甚至都没有同车回去，文雪凝早吩咐司机在门口候着，就是实在不想共对。
这些日子她冷眼瞧过，那个Tina 算得上聪明，人又大方爽朗，更难得是有眼下女孩子极缺的温柔得体。她想起那张发黄的旧照片，甜蜜旖旎的时光仿佛记忆中那个面目模糊的自己。Tina 怎么会像自己呢？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该是还有一身的娇骄任性，除了好皮囊好出身，大概并不算他心目中的理想对象。至于现在？她笑了笑，哪里回得去呢。
乐儿走后，程万豪明显感觉到，文雪凝对他较之从前反而更疏远些。必要的公务，也常常是由Miss Ma代为传话。有一天这位尽职的秘书小姐开玩笑地对她的老板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这传声筒可是要额外收费的。程万豪也只有苦笑的份儿。
倒是童汉良，好容易等到程家助攻退场，他那枚棋子又刚好发挥了作用，便隔三岔五各种由头邀约，甚至把车停到了IMG楼底下。于文雪凝这一面，他自然要正大光明彬彬有礼，至于他的敌人和对手，那就无所谓什么手段了，重要的是达到目的。
对于程万豪来说，唯一的安慰大概是Miss Ma端了静心养神的茶来，笑咪咪地告诉他，太太悄悄从负一楼安全通道溜掉的消息。他猛吸了一口雪茄，Miss Ma皱着眉头抱怨：“抽得这样凶，忘记程太太讨厌烟味吗？”这两年，大概是情场失意生意场就得意，内地的业务已经从京沪拓展到十多个二线城市，每开一家分公司，当地都邀请董事长去剪彩，可他记挂着文雪凝，唯恐童汉良趁虚而入，愣是再没去异地公干。
车开出两公里，文雪凝在路边停下来。很快，后面那辆黑色的车也靠在了不远处。她拨通了电话。
“童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晚上吃得其实很简单，家里清粥小菜，一个人正好清静。”
“文小姐如果吃不惯外面餐厅，我家厨子也不错，苏州师傅，清爽得很，好不好赏光一试？”他早备好各样回答。
她沉默了一刻，“对不起，是我没说明白。童先生，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也希望我们以后可以一直保持这份友谊。”
有人敲车窗，她抬起头，童汉良站在车外。
开了车锁，他坐到了她左侧。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他不说爱，这个年纪的男人，把“爱”字看得容易、轻佻，仿佛承载不动他的诺言。
他说这样的话真是合适，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自有他们藉以打动对方的招数。文雪凝是吃惯程万豪从前那套，现在这句话入耳，诚意还是感觉得到。于是，礼貌也总归该有，便望住他笑道：“我现在一切都好。如果有一天有需要，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