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

昨天接到D先生电话,闲聊起他前两天的北京出差之行。

聊起帝都彻骨的冷、摧残人心的北风以及长腿美女同事,D先生都是夸张无比口气,似乎是美腿让他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有活下去的精神支撑。我正在嘲笑他的弱不禁风之时,他却突然转换了画风,期期艾艾地说,哎,那个,我在北京,还见到那个女孩子了。

那个女孩子我是听他唠叨过不止一次的,高中相识,心意相通;大学分开,鸿雁传书;而后各自融入生活的滚滚洪流,各自安好。

D先生的话迅速点燃了我八卦的小火苗,估计他也是心里颇多感慨,不待我发问,便一副少女情怀总是春的口气说道:哎呀我去的时候,还挺远的,坐地铁坐了好久,在路上一直很忐忑,想象见面的场景,说什么话。等见了面,有觉得一切都挺自然的。

这个虎头蛇尾的心路历程让我大失所望,但是还没来得及出口批评,D先生又非常认真的问:是不是女孩子怀孕脸上会长一些斑点啊?

我专业地回答:这是妊娠斑。

D先生说:恩,那就是了。鼻子两侧好多斑点,但还是挺清秀的。哎呀,就是那种,那种看出来有变化,但很熟悉的感觉。

我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吃饭,聊天,东扯西扯,就这样。D先生表示呵呵。

我仍然不甘心:你们多久没见了?

恩,七八年吧。

我想起一句话,大概是,时隔多年后我们重逢,我该如何相对,沉默不语,或是报之以微笑。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某个冬天,一反常态地下了很长时间的雪,我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看着满天的雪花神游,幻想如果能够和我暗恋的人一起在这样的浪漫的雪天雪中散步,或者我在闹他在笑,或者我滑倒他一把捞,总之,一定要足够傻白甜。

后来大学假期我路过他那个城市,约了见面,他积极地表示要去接站,我强忍内心小鹿乱撞,娇羞地答应了。然而,我在东站下车,他在北站等我,于是他又奔来东站,而我已经快到市中心。当我们终于见面时,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都抛诸脑后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你带充电宝了吗?我手机快没电了!!!!也许是有了一个不顺利不唯美不浪漫的见面经历,后面吃的饭、聊的天似乎都变得平淡无味。

终于结束了这次会面,我坐车离去的时候想,也许我还会怀念,但是再也不要相见。

所以,也能理解D先生所说的,满怀期待,其实呵呵。

生活本就是去了不回的,柴米油盐的,并没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很多情愫,因为求而不得,不知不觉在记忆中便发酵出了虚幻的美好;如果真有一个出口得以宣泄,也许冒出来的,只是过度发酵的酸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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