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得了一瓶罐头,甚是荣誉。放学后火速回家,钻进厨房找到我,抱在怀里自言自语:我需要分享吗?给小老弟用留点儿吗?
“老妈,我的奖励!”希儿举起罐头,眼睛瞪得太阳般闪耀,一份自信洋洋洒洒。
“真好!真是件开心的事!”
“小老弟呢?会不会去了奶奶家?”说话间齐儿嗵——把书包扔到床上,看见希儿手里的罐头,“我的呢?”探头探脑扫视,“那是哥哥的奖励。”齐儿嘟起嘴,瞬间失落如六月飘雪,心裂似千年寒冰。
终于等得星回家,希儿捧着拍开的罐头,甜甜地吸了一口,似那锅里不住翻腾的裂口饺,把快乐溢得满屋飘香。
我拿出家里的罐头,齐儿推开,眼巴巴望向哥哥。那哥哥正小心翼翼夹起一块黄桃,叭咋嘴里,情不自已微闭双眼,稍倾头咀嚼,临了吧嗒一声,伸出长长的带着甜蜜的舌头探着身子舔舔嘴唇,生怕掺了甜的唾沫星子忽悠悠飘走,伏在瓶口吮吸……
终于舍得抬眼看看我们。齐儿望眼欲穿,嘴巴不住跟着希儿翕动,口水咕咚一大口。总算等得哥哥夹了一角,早早张大嘴巴侯着,第一口,第二口,“还有白色的我没吃。”齐儿越吃越挑剔,决堤样儿都尝了一遍。希儿刚开始还把持得住筷子,不知不觉齐儿指哪一块夹哪一块,温软的小心脏里总噗通着他恼人的小老弟。
星倚床上,盯着希儿。希儿大概嫌齐儿索要烦恼,起身给他亲爱的老爹也分享了一口。齐儿像磁铁,希儿走哪吸哪,盯着瓶底一指厚的果汁垂涎欲滴,一人一口难免多了少了,最后觉得竞答最为公平。希儿说谁答对问题谁喝,齐儿和我赶紧坐好。
“你坐过最豪华的车是什么车?”
“爸爸的车!”齐儿答。希儿抿嘴摇摇食指,笑眯眯盯着我。
“妈妈结婚时坐的车吧?”我迟疑不决。
“是爸爸的肩膀!难道世界上还有比爸爸的肩膀更豪华的车吗?”希儿挑挑眉毛。齐儿和我自觉认输,希儿郑重其事托起瓶子,嘟嘴吸了深深一口,这一口差点儿把齐儿的眼泪汲出来。
眼看希儿咽了果汁准备出题,“什么东西只吃皮?”齐儿脱口而出。希儿和我绞尽脑汁答不对。
“酸枣!”齐儿胜券在握,神气十足,捋捋袖子,叉开腿站稳,拿大鼎的气势仰头吸了一嘴,顺手把黏糊糊的瓶子递给我,这瓶特别甘甜、特别勾心的罐头总算心满意足地从齐儿嘴里过了味儿。
开始写作业了,希儿要尿尿,齐儿也凑了个急。
“啊——你的尿发黄。”希儿看着齐儿。
“不好意思上火啦!”齐儿羞赧,“吃了罐头下次尿就变好了。”
我的天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