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神搏斗一番后,郝命最终还是苏醒了。
然而,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可以归结为好命呢?劳浅看到正在为郝命检查身体状况的医生,脑子里在想,郝命是真的会一直好命下去吗?但愿如此。
一旦生活在这个透明的世界之后,郝命感觉日子消逝得十分快。时光就好像点点细沙在命运之筛的筛选下消失殆尽,还未曾经由指尖的触碰,便不见踪影。眼看着郝命出院时间已经定在后天,而今天工厂老板来到医院正在和郝命商量着接下来的工作。
“郝命啊,你这些年来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工厂的其他人对你也是称赞有佳,大家都认为你是一个肯干愿做的人,当然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想着接下来的你可能需要更好的调整,我建议你回家多休息休息,你未完成的工作我已经找人帮你接了,你也不用挂念着。至于工钱我还是会照着原先预定好的给你开。”老板对着靠在病床上半躺半坐的郝命娓娓道来。
“老板,您是不是嫌我给您添麻烦了,我可以更加努力的,您看我身体指标也都没有问题了。还希望您不要赶走我。您也看到了,不仅是我自己,我的两个孩子更需要这份工作。”
郝命意识到老板劝退之心,原本以为老板是出于关心来问候的高兴面容一下子从脸上消失不见,紧张地从病床上坐起来,挺直腰背,满脸忧愁挂在脸颊,连着紧绷的额头眉眼,对老板说,“请您放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只是希望您可以再给我和我的孩子,给我的家一个留下来的机会。”
“你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但你的工作在你住院这段时间已经由别人接手了,现在又更改就违背了我们厂子的诚信理念,还请你理解。”老板仍旧带着一种抚慰的语气和郝命说。
“老板,算我求求您了,我们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我在您这也将近十年了,自从我出门以来,从未去过其他厂子,对这个厂子也产生了深深的感情,我不想离开。”郝命跪坐在病床上,朝着老板低头,向请罪一般,以一种极为低下乞求的姿态和老板说。
“但是,我们厂子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老板十分坚决地说。
“可是,我离开了这里,我还能干什么,我把我的所有工作经验都投在了这里,这里就像我的另一个家一样,现在的我只能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如果离开了这个家,我就一无是处,没有地方会收录我的啊。求求您了,让我留下吧。”郝命竭尽全力,也尽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愤慨,希望能够力缆狂澜,得到继续留下的机会。
“对不起,郝命。我和你说实话吧,因为你的这次事故,工厂已经赔了太多,工厂正是念及和你的情分才决定揽下所有的医药费和工损失费,可是为了以儆效尤,我们不得不辞退你。”老板苦口婆心,企图劝退郝命,但又能够不失工厂一贯以情面著称的名声。
正当老板准备出门时,开门便看见劳浅提着一壶开水,站在门口,歪着头,双眼直直地看向老板。老板看了一眼劳浅说:“医药费我已经和医生结算清了,后天郝命出院回家记得多让他休息,好好调养。”说完,老板绕过劳浅,径直地走向了电梯口。
“没事,咱回家。”劳浅走进病房看见两眼发呆的郝命,瞳孔里充满了无奈与无助,而面对眼前的劳浅,红润眼眶的血丝里又牵连潜藏着无尽的自责与愧疚。
三天后,郝命和劳浅带着孩子回家了。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郝春出远门打工,吴羊去了寄宿制学校,只有桃桃一人在家;郝金一如既往的松松散散,干着村里的那些农活农事,而苏白依然是那个啥也不会干,整天无所事事,随处走动的像个孩子的大人。
然而,郝命一回家,整天闲着,因为没有干过重活,对于家中的农事都是一概不知,所以吴家又多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命运接下来该如何延续这一家人的生活?丑命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