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中国教育报》记者于珍女士(应该是我借调在教育部办公厅工作的时候,她就全国高考作文题如何评价采访过我)在微信上招呼我,说她向社里报了选题,要采写关于我的文章。她把选题说明发给我看。看得出,她是一位时刻关注我微信朋友圈的记者朋友。
我的微信朋友圈里有不少记者朋友、编辑朋友,除《中国教育报》外,《中国教师报》《人民政协报》《中国青年报》《南方日报》《南方都市报》《南方教育时报》《宝安日报》《人民教育》《中国德育》《中小学管理》《教育家》《未来教育家》《班主任》……以及很多和我有过合作关系的出版社编辑。他们中的很多人,常常会因为我的一条朋友圈萌发采写报道的热情,有的甚至直接把我朋友圈内容变为报道。
开始的时候,我是比较抗拒这种报道的。比如“校鸭”成网红那次,从人民网、新华网,到共青团中央、搜狐、百度、头条……媒体争相报道,都想让我出来说两句,我愣是全拒绝了。扭不过,就派助理卢锋博士代为出场。后来,朱老师一句话点醒了我:做得好才有料,有料才会有报道。于是,我不再惧怕报道,相反,把媒体报道作为“倒逼”我们团队“做自己,做好自己,做最好的自己”的有效手段。只是谨遵希贵师所言:能说老师的不说校长,能说学生的不说老师,能让别人说的不由自己说,要让宣传变为传播。
年后,于记者告诉我,选题获得通过,适逢《中国教育报》3月份全面改版,得抓紧出稿,以便安排在“好校长”栏目。她让我提供些材料。我一来怕她写偏,二来刚好手头有报省名师工作室主持人等的一些材料,于是稍作调整发给她。哪料她客气地“退了货”。她在微信里说:“尊敬的袁校,最近两天我把您的简书全部读了一遍,做了摘抄,读的热泪盈眶,您真的是一位赤忱纯粹的教育人,向您致敬!我最近会再出一稿,不仅仅写生命教育,您提供的稿件把自己写的太谦虚了,隐在幕后了。”
这让我非常感动,也非常激动。感动的是为了写这篇两三千字的报道,于记者居然把我几十万字的简书“全部读了一遍”,还“做了摘抄”(后来从成稿中感知,她还默默关注并记录着我朋友圈很多素材,而我的朋友圈,设置了“仅三天可见”),这是多么的专业和敬业!激动的是,她对我的评价是,“一位赤忱纯粹的教育人”,这是我非常愿意领受的“金质奖章”。它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名字叫储昌楼。我任苏州市高中语文教研员时,他在苏州下面一个县级市昆山市教研室任副主任兼高中语文教研员。昆山市的高考语文,在他带领下,几乎每年都在苏州10个区县中独占鳌头。然而就在自上而下为他欢呼点赞的时候,他居然“改弦更张”,跑到局长那里去,说:“给我一所学校!”他要的学校,无论大小、无论新旧、无论性质;他要学校,是要办“新教育实验”,要“为昆山教育的明天做一些事情”。不知局领导是感动于他的追求,还是顺从了他的执拗,总之,不久,他果然“得到”了一所学校:昆山市千灯中心小学,一所位于古镇千灯的“乡下学校”。他扎下根去,办成了数十个媒体联合采访报道的“最美乡村学校”……
后来,我从教育部锻炼回苏,面临人生选择。我向我发自内心尊敬的市教育局顾月华局长(现任江苏省教育厅副厅长)求教,希望得到她的指点。她首先说,不管我如何选择都会全力支持我。然后,她说了一句:“去办一所学校也不错,虽然辛苦一点,但做校长能够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就像昌楼那样!”
“做校长能够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正是这句话给了我力量,直到今天。而“像昌楼那样”,无疑使我更多一些赤忱纯粹:无论大小、无论新旧、无论性质,只要有一所学校,只要怀揣着爱与热忱,就足以深耕!
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