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王锦身上的眼神，就像是看傻瓜的一样，王灿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和王锦打嘴仗无论对或者不对，都是不对。

    也因为王锦是同辈，加上刚好大了王灿几个月，也就从王锦不敢在王钰面前放肆就说明了一切，只是在王灿面前逞威风似乎也不是明智的做法。

      或一时发泄了心中的不爽，王灿也不会说什么，但在之后会收到什么惩罚，王灿就不知道了。

      尊卑不分，对比王灿，王锦占了个长，和身为嫡子的王灿对比，不说一个天一个地，但也是相差甚远。

      要放在寻常的贵族人家，不受宠的庶子甚至还不如大管家的子女活得滋润，杨妃的恩宠尚可，王锦从小就在高太后膝下长大，算不上不受宠。

      但即便再受宠，尊卑这个概念还是需要了解，无奈，王锦似乎是忘记了，而王灿也乐意看到对方这般作态。

      身处风暴漩涡之中，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王灿清楚，但隐晦的一个眼神，只有王锦一人看到，这还是在允许之中。

      或者算计一个小孩很掉格，但既然王锦起了这个心思，那也怪不得他，王灿从来都没有把王锦当做是兄弟，乃至是其他后妃说出的子女。

      说一句不好听的，王灿甚至希望除晋王后所出的所有王子都通通暴毙，王锦的想法也和王灿相仿，王家的兄弟看似兄弟，充其量也就是一群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甚至还是仇人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不清楚王灿心中的险恶计较，热血上头的王锦明显有些失态，完全就没有注意到身旁杨硕的眼神。

    只能说跟着这样的主子真是太难了。

    简单的一眼，与王锦的视线对上，注意到对方那如涨红的脸，王灿摇了摇头，“没有。”

    只是觉得，你的气量太小了而已。

    在王灿眼里，王锦的举动幼稚而愚蠢，要把心思放在无谓的事情上面，还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尽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个世界并非是正常的世界，各种强大的武功技法完全可以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有了强大的实力，名声地位不过随手沾来。

      但想到王锦的年龄，不像王灿这般天生就继承技法可以自主修炼，才刚启蒙不久的王锦还不能修炼武艺，只能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上面。

    合着是太闲了。

      王灿仿佛看透了真相，这也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王锦没有信心。

    即使心中不承认，与被观星所钦定资质顶尖，成就超凡只是时间问题的王灿面前，王锦的内心不由就矮了一层。

    剥除嫉妒的外壳，卑微到极点的内心就连最基本的自尊也难以维持。

    小小的坑了王锦一把，眼见火候已经足够，王灿也就没有继续，面对着王灿的无视，王锦心中不爽，但还是停下了言语。

    不是杨硕的提醒起到了作用，只是负责启蒙的夫子到了，宗正少卿王岳，宗正一系官职顺位排行第三，按照宗谱比对算是王灿的叔叔。

    单看前者以官阶来论不过是一位可有可无的人物，但以晋王族的家谱，王岳作为河内王一脉，先辈的爵位传承至今降为公侯，身份显赫非常人能比。

    王朝家天下的影响，随着不断的繁衍有不少的王家子孙归入寻常百姓之中，但嫡系的一批在朝野之中依然保留相当的能量。

    王岳并不是启蒙处的常驻夫子，只因身为嫡长子太子王钰与身为祥瑞的王灿，前者王朝下一代的继承人，后者甚至能够影响晋后几代的兴衰，必须重视。

    不然，以王岳宗正少卿的地位，即使宗正府再空闲也轮不到他来教导小孩，即使对方是晋王公子也不例外。

    也随着王岳的走进，原本还有些吵闹的课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即便是已经差不多气炸的王锦。

    这不仅是对老师的尊敬，更多是希望能够在王岳这位地位显赫的族叔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怀有这样的想法的还有在座的一干伴读。

    宗正府看似权势不显，却没有一人胆敢得罪，包括丞相司马睿，难得遇到宗正府的第三把手，要是能给对方留下印象也是一件好事。

    只能说他们是想多了。

    给贵胄子弟启蒙的工作不算繁重，但也有侧重，其中王灿、王钰是第一等，依次再到各个公子，在王灿之后出生的有两个。

    王四子荀，王五子诺，分别出自华嫔和严嫔，两嫔作为曾经王凌后院的妾，随着王凌登上王位，两人的身份随之水涨船高。

    无奈父母的出身，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王荀，王诺怕是与那个位置无缘，而两人也相当的安分守己，当然，他们也做不到什么就是了。

    视线扫过两人，随后再到各个宗族的嫡系，一干公子的伴读，王岳的眼神没有太多不同，那怕是最为敏锐的人也难以看出什么。

    有晋一代的传统，由晋元公王元传下。

    沙尘虽小却能成大漠，破屋虽陋却能挡风雨，多收获一份忠心并不是坏事，哪怕对方只是最低贱的黥首。

    关乎这个记载王灿在王宫的典籍之中看过，对于晋元公这位霸主好奇的也不只一次，同时还有成就秦楚霸业的两位。

    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雄主才能够与晋元公抗衡，无奈王宫的典籍并没有过多的记载，再找了几下之后，王灿也就放下了。

    再感应到王岳的视线，作为重点关注对象的王灿是不可能旷课的，即使王室的启蒙教育放在他的身上是真的浪费时间，但该有的分寸他还是有的。

      就算是装也要装个几年。

      怀着这样的想法，王灿没有怠慢，在课堂上的认真势头比较旁边王锦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激起了对方的心思。

      也刚巧距离早朝还有一定的时间，在晋王宫启蒙处附近，晋王御驾随之到来，伸手制止了正要行礼的侍卫，在内侍的搀扶下从御驾落下的男子。

      身形伟岸，久居高位养成的气势不怒而威，让人不敢直视，浮现在眉梢之间隐隐的戾色让俊逸的脸容多了几分阴翳显得难以接近。

      晋国主王凌，同时也是王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