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闹伴郎团也闹了,吃了中午,新娘拜了神台,在一位打伞的长辈牵引下,辞别了父母,笑靥如花幸福地上了花车。
这时我想起了小时候新娘出嫁的行情。我们是壮族人,以前姑娘出嫁时,有“哭嫁”的习俗。新人哭得很慈,感念父母的恩情,哭对家乡的眷恋,哭对亲人的不舍,一路走走停停,每过一淌水,每过一座桥,都丢下硬币,算是与家乡山水挥别。从此山高水长,把深深的眷恋,化做一腔千回百转深情的唱咏。
那时候,心里挺纳闷的,感觉结婚不是一件好事么?为什么要哭。哭就哭罢,还用了特有的腔调,好端端的哭变成了唱,并且还有固定的旋律。好庆幸,自己不是女子,即使到结婚时,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下哭一一哭得出便罢了,万一哭不出呢!
但现在,我要收回当初的想法,一个人在娘家,经历了千般疼万般爱,一朝辞了朝夕相处的亲人,与朝朝暮暮熟悉的点滴作别,心里一定有话要说,且要大说特说,才能填满空落的心,哭嫁的仪式感,可以补上这个缺儿……
早两晚回来商量菜谱,因喝了酒,就坐了新娘的车出去。她读了卫校,进了人民医院,从此就有余力帮助家里的老爸老妈。聊到她新郎,是在城郊的乡镇,家里是做生意的。我对她说,不管是什么门第,也不管贫富,对自己好,才是最根本的。
审视一下我辈及下代的女子们,几乎人人都有份工作,“耕读传家”在我们大家族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今天,侄女出嫁了,她将开启新的生活。这场酒席,在族人吃了晚饭以后,就散了,在大伙的口头总结中,对这个酒席评价很高。从文华哥久不久就敬烟过来中可以看出,他对酒席也很满意。由于文华哥在另一个村住,之前七伯、九伯去世,是他们村理事会打理的,弄得并不理想。而这次酒席,是撇开了理事会,直接由族里的兄弟上阵,做得很不错。
而我们村共有三个红白理事会,我们家所在的“康宁”理事会是个杂姓人员组成,总共八个姓氏。另两个理事会是由“韦”姓组成。我们康宁会效率最高,人也最团结,有很强的凝聚力。有时兄弟不方便,我才要顶缺回去。感觉和他们做事很放松,一天在云淡风轻和不伤大雅的玩笑中,就把活儿给推进了。我很享受在村里帮忙的感觉,无拘束,无压力,全身心放松,还有酒肉和众人陪着。理事会的长老们很有权威,也平易近人,我弟就是其中之一者,混在帮忙的人中,甚至看不出他就是其中的一个头儿。
话说很多年前,一个大姓的众宗亲在祠堂开会,当时在公安系统当领导的处长恰巧在家休假,族上开会他也旁听了去。族长讲完一个构想后,下面各长老也发言纷纷。这位领导也趁机秀起口才,大有指点江山之势。这时,其中一位长老对他严肃道:“老侄,这里还没轮到你讲话!”
这就是长老的权威。
昨晚和小梁在爱莲湖公园散步时,我对她说:“四哥好疼爱他女儿,为她办了好多桌呢。”
小梁一听就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将了我一军:“干部子女的酒席有限制,忘啦?”
顺便说一下,同辈的十二兄弟中,今天最算很齐了,回了十一个。但有的做工,有的做客,连正式打照面都没有。
以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