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样的思绪,随意飘浮,最终还是落在我的手掌上。拖着思绪,突然对故乡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小时候,总是嫌弃故乡苍老破旧,可是故乡从未嫌弃我那时的年少无知;长大后,总是埋怨故乡离得太远,可故乡从未埋怨我迟迟未归。从何时起,故乡在时间的记忆中,逐渐变得朦胧。
对于故乡,在心里便是一处青石瓦房连成片,偶有几处吊脚楼;布满纹路的水泥路面上,不知有多少小坑;周末的赶集天,沸沸扬扬,你家南来,我家北往。各自操着不同的口音,如果不说普通话,那你就可能不知道人们在说什么。有的少数民族也听不懂同一个民族的语言,因为语言在演变过程中会受到相邻村落另一个民族的语言的影响。
故乡的天气总是阴柔中带着一抹绚丽。雨天,并不能阻止人们外出,因为雨下得如时间的细沙,打不湿身上的衣物,却能使人欢笑。雨过之后,阳光便会透过雾汽,不施吝啬地洒下几缕光束,使故乡变得明媚。
时间里总是藏着答案,而时间也是答案的解药。坐在车上,透过模糊的车窗,在车内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灯光被拉成一条线,肉体还在车上坐着,灵魂不知滞留在哪里,望着前方的人流,多了一点拥挤。
故乡的雨下得很小,产生的雾汽使整个天都灰朦朦的,那雨呼在镜片上,使我看不清这座小城,让它在我心中竟如此的神秘。
正过故乡的城门——安庄卫,映来的是一排仿古式的建筑街,红色砖瓦,飞檐横壁,道旁的银杏,枫树便有了一种古意,更别提那灶上烟火的气息和干柴燃烧炸裂的“噼啪”声了。向前走,便是一所小学,不知哪里传来“你怎么偷我家白糖吃”。略感惊讶,梦回不知曾何时对着人说过这话,争执中打闹着跑回家,傻傻的打开柜子,看着玻璃瓶里的白糖安然无恙,才如释重负。
钟鼓楼老墙上藤和树看了四季,从新生到衰败,又是一年。旁边的照相馆记录了多少美好,从牙牙学语的童言到头发花白的老去,从毕业照到结婚照,不说一生,只说一个岁月。白事店里的黄纸与红烛,没人愿意买,却承载着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下过鼓楼,路过琴行,有几个学生在练习琴曲,他们弹奏的音符跟着行人步入人流,消散在尽头,仿佛遁入时间的走廊,越走越远。
远处的菜市场,在很远的地方便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母亲为了少一毛的菜钱,而花费时间与老板讲价。旁边的小孩拿着几块钱,全款买下几个包子,跑到母亲面前炫耀着。
离开这个市场,前边的下北街,窄得可怜,一个推车,便能使其变得拥挤。两边的商户都是卖衣物的,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在门口极力的邀请着顾客。琳琅的衣物使孩子目不暇接,母亲致力于给他在换季前挑选着衣物。前边的米粉店传来香味,勾引着他的馋虫,母亲没办法,只叹“真是个十足的小馋鬼”,只好顺着孩子的性子。
不知谁按了一下喇叭,喇叭声把我从回想拉回现实。故乡,没有了青瓦房,高楼立了起来,在这雨天迫得人心喘不过气来,市场改了样子,讨价还价的声音少了,没人会再愿意花费时间而去杀价,下北街也已不是我记忆中的下北街。
故乡在光阴中化作了故事,那些过往的层云,似乎都轻飘得不足言说,只在回忆中变得越来越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