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识这个女生是在高中补习班的时候,见她右手胳膊往外拐着,走在街上和正常人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在学校这种年轻人聚集的地方,每天上学放学途中,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
王平:“洲涛,你未来的老婆就是这种样子!”
我:“你他妈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人家都这个样子了,要不要有点道德。”对于这样的玩笑,我历来就比较反感。
我们经常一起上学都看见这个女生艰难的走着,每一次学校的阶梯对她来说无比艰难。
直到后来快毕业的时候,全校毕业班和补习班的一起宣誓,我们才知道她和我同一届。想不认识她真的太难了,因为她在我们学校太突出了。
2012年8月30日,在来读大学等车的途中,也恰好在客运站发现了她。自古以来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对于一个残疾女孩来说也不例外,我见她妈妈和妹妹在车站送她,她妈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手上的纸巾湿了又干,舍不得扔掉,仿佛她自己也不知道,眼泪何时才会止住。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残疾女孩,大大的眼睛,甜甜的酒窝,恰如其分高挺的鼻梁,一张坚强的脸洋溢着乐观与坚强。
残疾女孩:“同学你好,我大学是在温江,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摸了摸诺基亚,打开那个时候爱用的老虎地图,三五几下就把路线和怎么乘车给查出来了。
我:“你有笔和纸吗?我给你写下来怎么坐车!”
残疾女孩:“我没有带呢,要不你加我QQ发给我吧!”
就这样我第一次加了这个残疾女孩的QQ,当天晚上她到了学校以后,给我打了个电话,给我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就这样我和她几年没得联系。
由于加了QQ,偶尔刷QQ空间能够知道她的动态。她大学学的服装设计,同学们对她都还挺友好的,甚至还在大学开始了一段恋爱,还去兼职过客服,在大学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
然而她那残躯的身体,病魔仿佛从来就不想放过她。2014年后的动态,基本上都是看到她生病的状态。紧接着,兼职不能继续去做了,经常照顾她的同学也渐行渐远,和她恋爱的男朋友最终也和她分道扬镳。但我见她晒在QQ空间的照片始终都是那么乐观。
2015上半年,她主动找我聊天,我很诧异,因为之前我们上一次的聊天还停留在成都怎么到温江的信息。
残疾女孩:“你最近怎样呀!”
我:“老样子,有的时候感觉状态不行。”
残疾女孩:“都会过去的,不过呢,我有的时候好想放弃呢!”
我:“放弃什么呢?你那么坚强积极,没有什么坎是你过不去的。”
残疾女孩:“但愿吧,谢谢你的鼓励!”
我从未想过这是我和她最后的一段对话,我也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那是怀着怎样的一段心情在聊天。
2015年6月,残疾女孩的妹妹发表了一个动态,她姐姐已经永久的去世了。虽然和她素昧平生,但得知她离去的消息还是感到伤怀。
不知她上学的日日夜夜忍受了多少白眼和指责,不知她高考的时候一字一笔忍受怎样的艰难痛苦,不知她病入膏肓身边的人离去是怎样的凄凉无助,不知她最后想要放弃活下去的念头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绝望。
2020年4月,我差不多5年没有来过县城的客运站了,人来人往依旧那么热闹,仿佛一切都没变,仿佛那个残疾女孩依旧乐观的等待大学的生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