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桎的身高超于常人,他迈开两条大长腿,一口气跑到黎安安上车的地方。尽管他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仍然没有看到那辆车。他揉了揉眼睛,也没有发现黎安安的身影,他有点怀疑人生。
是的,车子开走了,人也不见了。刚刚那个锲而不舍,梨花带雨的哭着喊着要见盛先生的姑娘,怎么舍得头也不回就走了。苍天哪,该怎么跟先生交代。
此时,早有一众兄弟开着车,甚至借了路人的摩托,在附近的街上搜寻着黎安安。然而,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然没有找到黎安安的踪迹。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拉她那一把,由着她冲过去,无非也就是被先生骂一顿。或者应该心软一点,看她哭的时候把她带到先生身边,大不了她认错人,也是挨一顿臭骂。可现在如果不把人给找回去,看先生那副模,最少是一顿打。
那一刻白桎还没有担心自己的脑袋。
直到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他接通,云城在电话那头急不可耐地低声呼喊:“桎哥,你快回来,老大他...”话没有说完,云城便挂断了电话。
白桎飞一般的速度冲进了贵宾室。
明晃晃的灯光下,黎安安双眼通红的站在房子正中间。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站着的,便是先生了。尽管他沉默地克制着他脸上的表情,白桎还是从他的眉间和眼角,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一丝闪烁的温柔。
“青玄,你个臭男人,你还敢回来?”
在场的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们的老大说话。
先生的眉头又挑了一下。凝重的脸色突然间缓和了下来,他嘴唇微微张开,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安安。”
“青玄,我不听你解释。你不是又要离开吗?告诉我,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躲着我?”
他没有作声。慢悠悠的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他用一只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然后顺势用一只胳膊把她的半个身子揽在了怀里。
他握着她的手,那是一只冰凉的手,瘦弱无骨。他不忍心放开,他反复的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心跳。他看着她的眼神,依然纯真透亮,一尘不染。
广播里传出柔美的登机提示。青玄松开她的手,用力的将她推向一边。“黎安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青玄死了。我只是长得像他。”话音刚落,随即戴上墨镜,甩开肩膀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白桎和云城一左一右,小跑步跟在他的身后。临进安检口,他突然回过头,用十分冷漠的声音吩咐道:“白桎,你留下来看着她,如果她有一天要死,必须死在你的手里。”
白桎张着嘴欲言又止,先生又接着说:“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命令。”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桎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回到贵宾室。他看见那个之前哭泣的女孩子,正对着他灿烂的微笑,像一朵粉红色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