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癸想了一会儿,从手腕上摘下来那条古铜色的手链,施法将它行至空中,慢慢幻出了陆判的那张胖脸。
这条手链是冥王的专有的冥器,它能随时将冥界的任何一处显现出来,也能召唤冥界的任何人。
陆判放下手中的判官笔,看着忽然浮在空中的景象,恭敬的行了礼。
“参见吾王。”
“不必了,如今魔君的身子可还好?”
“劳您操心,小的刚从魔界回来,魔君大人身子已经恢复。”
“那边好了。”木癸稍稍顿了一下,继续道“冥界,诸事可还顺?”
陆判许久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如今木浅一走,便只能他打理冥界事物,一切倒是都还好,只是人心动荡。
小鬼们皆言,宁愿自己同天界战死,也不愿自家的冥王嫁到那种地方受苦。
“王,你当真......”
陆判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他清楚木癸的脾气,就算他问了也是多此一举,徒增烦恼罢了。
“陆判,辛苦你了,再过些日子我便回去,到时再做定夺可好?”
“小的明白。”
木癸一个响指,手链已经安然无恙的又重新戴回了她的纤细的手腕上。她微微侧脸,脸上看不出喜怒,冷声道
“天界中人可是都喜欢偷听旁人讲话?”
欢夜殿池塘之中的一条金黄色的鲤鱼跃出水面竟蜕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样貌可人的女子。
“那你可知坐在屋檐上是大不敬之罪?”
女子冷笑一声,倒是反咬木癸一口。
木癸也不慌不忙,她这么些年什么事儿没见过,怎会被她这轻轻的一句话吓到,且还不说这话是真是假。
她轻轻拂袖飞至女子身旁,这才觉着这女子甚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怎么着都想不起来,但又不是那种失忆之后的似曾相识,她想她大概只是单纯的忘记罢了。
她这人向来记性不好就是。
“姑娘我们可是在哪见过?”
“别以为你嫁于苏彧上仙便可以同我攀亲!我堂堂天界心游仙子怎会与你这冥人有所瓜葛!”
心游眉目紧锁,眼睛里的那股怒火仿佛要将木癸生吞活剥一般。
对了!这位仙子不就是她同苏彧婚宴上的那位......
“休要多言,同我去见天帝,我今日定要让你滚回冥界去!”
还没等木癸反应过来,心游已经扯起她一只手硬拖着她往殿外走,手腕已经被她抓的通红,她轻轻转了转,挣脱不得。
“这位仙子,我不知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仇怨,但我最见不得旁人碰我了,你若是再不松手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木癸语气冰冷,脸上的神色更加的难看了。
这儿些年,她就算不算是娇生惯养,也无人敢对她这般放肆,而且还是天界中人,她便更加的烦恶。
心游也像是感觉到了木癸的恼怒,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的冷笑了一声
“天条可是明文标注了,攀上屋顶可是要被剔除仙基的重罪!你若是不想让我揭发你,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冥界当你的冥王便是。”
这是哪门子破规定!
木癸根本不想理会这女人的胡搅蛮缠,对她来说,解决事情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动用武力,她手上稍稍一用力,心游白皙的手掌顿时被撑开,有鲜红的液体滴在地上,她看着自己手上裂开的那道深深的一道口子,面露凶色,同她那精致的脸蛋格格不入。
“你竟然敢伤我?”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木癸,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通红,让人总有些后怕。
“我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放开的。”
木癸抚了抚通红的手腕,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她从来不说狠话,也从不威胁别人,就像她说的,那些只是提醒,若是不听那便是自讨苦吃,怪不得她手下无情。
心游召出了青色的长绫,冲着木癸的背影窜去,木癸倏的向上飞起,踩在青绫上,手上唤出一把火将那青绫烧了个精光。
“劝你好生回去吧,若是你死在这了,我也不好办。”
心游眼看着自己节节败退,还被这异界女子如此侮辱,本来就因为苏彧的事情对她心怀怨恨,如今这一闹更是怒不可竭。
“妖女,我定有一天要让你跪着求我。”
“呵,你可没这本事。”
木癸撇了她一眼,正眼都没瞧,直接消失在了这大殿内,只剩下心游一个人还恶狠狠地盯着她离开前的那个地方。
她一掌拍在空气中,掌风震得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