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言是很老很好的朋友了,识于初中,三年的前后桌,玩闹嬉笑,确实不熟也难。
我现在常常在想,若是初中纯两人相处,可能早就好了,但那时有我的同桌玲,他的同桌宇 ,四个人成了四人组,同进同出,反倒没有任何暧昧感,因为所有的暧昧都在玲和宇身上。
没错,玲和宇是男女朋友,但因为那时早恋被发现可是了不得的事,所以这两人常常拖着我俩“讨论学习问题”。一来二去,我同言熟了起来;一来二去,我和言早就习惯玲宇在前走,我俩在后走。
然而情况往往是玲和宇羞涩腼腆地勾着手不说话,我和言却在后面热火朝天地聊着。以至于玲时常转头打趣到:“我说,你们俩要不也在一起得了。”我翻了个白眼,说:“纯洁的友谊,你们是不懂滴。”而言则在一旁闷声笑着。
南方的天气多变。初二的一个星期五,放学铃响时外面还透着些许阳光,我打扫完教室卫生时,外面就噼里啪啦的一阵雨。言看出了我的担忧,边擦黑板边问:“怎么,没带伞?”我苦笑了一下,说:“这星期一直跟玲共用一把伞,现在这家伙和宇早早地跑了,咋办?”我低头失落了一会,突然抬头死盯着他,他无奈地看着我:“别看我,我今早出门的时候看天气不错,就没带。”
等候多时,雨也没停下来的样子。我和言在一楼大厅的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外面雨势愈大。“我家离这近,回去拿伞给你。”还未及反应,就看到言迎着漫天的雨跑了出去,脚踩之处溅起大水花。我往他离去的方向愣了很久,才转过头继续望着自己对着的图书馆墙上的爬山虎发呆。
忘了有多久,可能只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又是踏着雨的跑步声,我看到他撑着一把很大的格子伞,手里还拿着一把,渐渐跑近,收了伞,浑身滴着水对我笑着:“快回去吧,都五点了,别赶不上车。”我下意识想接过那把他没用的伞,他摇摇头,又擦了擦伞柄上的水,继而递给我,说:“这把伞大,别把书包打湿了。”我挑挑眉,用轻松的语气说:“真贴心啊。谢谢啦!”他摸着头傻笑。
宇和玲是在高一的下学期分手的,那时我们四人分别考上了四个不同的高中。他们俩都是重点高中,我和玲则去了普高。刚开始知道录取情况的时候,玲哭着来我家,眉头皱得紧紧的:“漂漂,我和宇肯定会分手的,两个学校离得那么远,有什么事对方都不可能第一时间知道,心就会离得远了。”
我抚着她的肩安慰着:“只要你们彼此喜欢,距离什么都不是问题的。”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时的自己天真得要命。
但他们还是分手了,玲先提出的,不是不喜欢了,只是太累了,玲依旧是皱着眉对我说,只是是笑着的,很平和地笑着。“只是你和言可不能生疏了,我可不希望因为我们俩你们之间也断了,况且我们也知道言对你……”我打断她的话:“好啦,就算你们分手,我们四个人怎么也还是朋友啦,再说我和言可是多年的朋友,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啦。”
我假装听不懂玲的暗示,有些事明白,有些事也希望,但若真实会发生却是另一回事。我的假装源自我的自卑,在这可能要提一下了,此时的我是个一百三十斤的大胖子,从初中开始,我就开始发胖,只是那时顶多看起来不瘦罢了,而现在却是变本加厉了。
我和言在上高中后也没见过了,虽然在网上依旧像以前那般聊着,他也提出啥时候一起出去玩,只是被我万般推脱掉了。
他从没说出那句话,我也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可不能失去这么好的朋友。渐渐,那个念头也淡了。
高一的那年春节,我见到了言;高二下学期的那场篮球赛,我喜欢上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