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来找我聊天，为什么不坐下来聊？难道是来找麻烦？”我心里发虚。

第一天出狱就碰上无赖，让我一时慌了神。

“两位大哥不是要聊聊吗？”我颤抖着问。

“没错啊。”敲桌子的汉子双手抱在胸前，目无表情地看着我。

“那就坐吧！”我又把椅子往他们身边挪了挪。

“我们没时间，不坐了。”

没时间还来找我聊天，难道是来捣乱的？我疑惑不解。

“那两位大哥有何贵干？”我问。

“小姐，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们回酒店聊。我们不便在此过多逗留，希望你理解。”

对于这种赤裸裸的交易暗示，我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感到奇怪和难为情。更有甚者一上来就直接问干不干。干的话就跟他们走，不干就闪人，互不干扰。目的明确，不拖泥带水。

“跟你们回酒店也行。但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谈一下价格？价格谈妥，我立刻跟你们走。”既然他们都已表达出交易的意愿，我也不用在他们面前装清纯。

“你标个价吧。”

“你们是想玩单人的还是双人的？玩单人游戏便宜点，双人游戏收费标准是单人的双倍。”

“如果三人游戏呢？怎么收费？”

一听要三个人干，我顿时吓了一跳。从业这么多年以来，双人游戏的确玩过不少。但是三个男人同时一起玩，对我来说的确有点难。若是不幸碰上扭曲变态狂，一个星期也下不了床。

“你们还有其他伙伴加入？”我有点惊讶。

“假设有的话，怎么收费？”

“有第三人加入的话，以此类推。人数越多，收费越高。”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拿出手机，点开屏幕上的计算器，向他们出示自己的心里价位。

虽然我给两位汉子打出的数字有点过高，但他们并没有急着和我讨价还价。两人只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意味深长地对我点点头，说：

“小姐，价格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对我们而言，那只是一个数字。这样吧，我们给你开张支票，数字你随便填。我们老板有的是钱！”

“支票是什么东西？可我从来没玩过那玩意，你们付我现金好了，抑或通过老马支付也行。”

“小姐，反正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你该拿的钱，我们绝对不会少付你一分。时间不早了，你如果愿意就马上跟我们回酒店。如果不愿意，我们好另找别人。”敲桌子的那位汉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我，用眼睛询问我的意愿。

我一看手机，时间的确不早了。出来一个晚上，浪费了时间不说，一个潜在的目标都没捞着。心里不免有些泄气。整晚在酒吧里守株待兔，好不容易守到了一只找上门来的肥兔，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跑了。更何况自己目前吃了上顿没下顿，明天的房租还没有着落。一想到这里，我没有过多地犹豫。便站起来对他们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愿意跟他们走。

我跟在他们身后步出了一夜情酒吧，三人并排穿过酒吧街来到主街道的出口处。站在出口的石墩旁等了几分钟，一辆红色私人马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敲桌大哥迅速拉开车门，把我推上了后排的座椅上，接着又把车门带上，对司机吩咐了几句便朝目的地直奔而去。

十几分钟后，车子进入了玉龙大帝河景区的一家度假村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通过地下停车场的直达电梯，在两位大汉的陪同下直接上了酒店的顶层套房。酒店的顶层呈椭圆形，在椭圆的中部设计了一个正方形状的豪华套间。

敲桌大哥在豪华套间门外按了一下门铃，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他便轻轻地推开一条门缝，眯着眼朝里面望了一眼。对着里面的人低声说：

“老板，我们把人带来了。要不要带她进来给你看看？”

“既然带来了，那就进来吧！还愣在外面干什么？”里面的人大声道。

敲桌大哥赶紧推开门，一前一后把我夹在中间请了进去。进入房间后，敲桌大哥便自觉闪到一边。这时，一个穿着睡衣，头发花白的老翁映入了我的眼帘。老翁坐在轮椅上，正面对着窗外欣赏着外面的美丽景色。

“老板，你看看她合不合你的心意。如果你不满意，我们还有候选人。”敲桌大哥弓着背，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做出一副俯首帖耳的表情。

老翁抓住轮椅的轱辘，将其慢慢旋转过来面对着我们。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老板马先生。你呢，叫什名字？”敲桌大哥把脸转向我。

“黑猩猩。”我张口就来。

“这个名字有点独特，自古以来我还没见过有黑色的星星。”

既然他把猩猩解读成了星星，我就不想对此费过多的口舌。于是我便顺着他的思路附和着他：

“我也觉得有点特别。不过名字是爹妈取的，我也只能遵命凑合着使用。”

接着敲桌大哥代马老板又问了我几个问题，于是把视线从我脸上抽回转移到老翁身上。

“老板，我问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老翁把我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了一番，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良久，才瓮声瓮气地说：

“这大老远地跑来也不容易，你总不能让别人白跑一趟吧？试试看吧，试了才知道。”

“是！那你慢慢玩吧，我们先退下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退去。

两位大汉“嘭”的一声把门带上，将我和老翁关在了套间里。我主动向他靠近，等待他的命令。

“你干这行多久了？”老翁问。

“不久，老板。确切地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假如我入狱前所做的交易可以抹零，他的确是我出狱后的第一个客人。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出狱后的第一炮来得如此猛烈，竟然幸运地撞见了一位支票数字任我填的富翁。想象着支票上那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我便兴奋不已，我为自己的好运气感到无比得意。金钱的力量推着我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直到我坐到老翁的腿上，我蓦然发现自己已经沦为金钱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