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乡遇故知(上)
人生四大幸事之一“他乡遇故知”,非常庆幸,我遇上了!
自2016年3月告别故乡定居上海,长住北京,在偌大国际大都市的茫茫人海,在吴语京腔充斥的大街小巷,竟然遇到少年时生活学习的伙伴,青年时战斗生活的战友,教学时朝夕相处的门生,真乃人生最大乐事,不次于“洞房花烛夜”,不亚于“金榜题名”,不逊于“久旱逢甘霖",叫人合不上嘴的是不止一个二个,三个四个,而是一群又一群。
其实早在2010年就听说上海有两位一个连队的战友。于是在世博会召开之季,和老伴由儿子开车前去拜访。在宝山某小区装璜豪华,宽敞明亮的单元楼里,先后遇到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同趴一战壕的战友刘家生,王建刚,受到他们的盛情款待。谁知六年后又相逢,惊喜还有四位志同道合的战友,而此时的我已不是匆匆过客,要和他们在此渡过余生。我戏谑为“竹林七贤”,但又庆幸我们恰逢盛世,没有他们在血雨腥风年代的命运悲惨,不得已装疯卖傻,借酒浇愁,刁酸古怪来避祸,借结果还有人头落地,活的窝囊死的憋屈。我们或饮酒畅谈,引颈高歌,款待来沪战友,或在群内直抒胸臆,自晒生活照,偶尔还撰文写诗,倒也乐哉优哉。
我们这群人,可是藏龙卧虎。群主刘家生,当兵时就能歌善舞,已过花甲仍底气十足,风流倜傥,潇洒自如;副群主王建刚,当兵时是人见人爱的小战士,在地方是事业风生水起的好领导;程敏,乐观豁达,谈吐幽默;杨公华,阅历丰富,诗文俱佳;徐连碧珺出身工人却喜弄文雅,先痴迷摄像,近又陶醉微型无人机;兵龄低年纪小的王伟,身居高位(大校)却处事低调,为人谦恭,当年大兴安岭大火,一篇关于大胡子师长的报导,曾经风靡大江南北。农村出来的我能与这些曾生死与共的战友欢渡晚年,实属三生有幸。
也许是老天冥冥之中的眷顾,在上海还有几个昔日的同窗,因为儿女在上海工作照顾他们的宝宝而邂逅相逢。焦水社,我们的班花,皮肤白嫩,一双顾盼有神的大眼睛,当年勾走了我们这些小伙子的魂。因为她的小女心还在运城,与我几次失之交臂,听说她做了膝关节手术,甚是惦记;李玉杰因在市教育局工作的缘故,原本不在一个班反而走得更近些;冯慧琴,当年团总支我的搭档,性接泼辣,工作风风火火,人称“烧火丫头杨排风”。几经周折我们四个终于凑在一起,由我作东,在饭桌前回往昔日同窗求学的年华,畅谈各自耕耘树艺经历,深聊彼此家长里短,畅谈“工作"之余如何乐享时光。看到水社手术后走路轻松,我这个班长,老大哥也放下了心。其实还有一个同学王菊芳,女儿在上海交大,约定有机会把她也拉进来。饭菜之后又品尝了上海名吃南翔小笼(包),畅游了明代园林古猗园,计划适当时机再相会。
令人欣慰的是上海还有三个30多年前未见的学生。刘云长,与我同村同队同条巷(紧邻)同一姓氏,初中时是我介绍到实验中学,还是他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他在山大念书时我还其父母委托带东西去过他的宿舍。07年深秋,儿子开车与我们去和他见面。还是那个白白胖胖,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的模样,最大变化是没有了昔日寡言少语的腼腆,十分健谈而又得体,令人舒服。和我那不太熟悉的儿子称兄道弟,真诚而不做作。他是上海制板厂的销售总监,手下三十六位(恰合《水浒》中三十六个天罡星)销售精英,平时运筹帷幄,周六集中汇报,的确十分忙碌而分身乏术。临别时赠送一盒精装菊花茶,叮嘱我注意养生,约定他父母来沪时再相聚。
刘瑛,在新建路学校时的得意门生,30多年因种种原因杳信全无,其妹妹刘珍也是我的学生。但这个姐姐诸方面都强势,对她只记其名特点模糊。刘瑛在我印象中是一个梳着对小辫子,走起路来大步流星昂首挺胸,时不时撅着小嘴在你面前倏然而过,在课堂上举手发言最踊跃,课堂讨论总是余兴未尽。后听说在太原上大学,又听说在上海工作,但因关山阻隔,诸事缠身而失去联系。去年听儿子讲遇到刘珍(儿子初中同级),才得知她在上海事业有成,把妹妹,弟弟按排在上海工作,学习,把父母接在上海,并在寸金寸土的大上海浦东繁华地段为二老买了套豪宅。今年四月份内弟孩子结婚,在饭桌上无意听到他父亲在老家温泉附近的南山底村盖房子,几番波折,终于见到她父母,才得知她的手机号码。回上海后给她发条短信,大致内容是多年不见渴望相逢之意。过天四天未回信,我忐忑不安,是太匆促还是号码记错?第五天(9月14号)回复说近段在外地,明天回来再联系,并祝老师中秋节快乐。谁知(9月15号)回来,9月16号就到南翔探望老师。
我准备在古猗园附近的饭店招待她,谁知她却在一家漫咖啡厅和刘珍等我。正好女儿外孙从儿子那儿要到我的住处来,顺路我们打的到了漫咖啡厅,在安静舒适的大厅见到姐妹俩,她为我和女儿点我要求的胡罗卜汁与果汁,她们各点了咖啡,优雅自如地喝着,畅谈之中出我意料又点了主食,什么刀呀叉呀的餐具,她们姐妹和女儿举止娴熟,让我笨拙而狼狈。她平静劝老师随意,但这哪是随意就随意的事!又给我带了两袋精装红茶,请老师多保重身低。出门时我才知道让人家司机在外待了半天,她匆忙叮嘱下次再探望老师,然位小跑去追车,我暗自摇头,这哪像年奔五十一个大老板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