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文字的死活:
1. 文字的死活不能以古今论断。散在字典中的文字是死,无论古今;嵌在有生命的谈话或诗文中的文字,无论古今都是活的。
说到底文字只是一种符号,它与思想情历史剧的关联全是习惯造成的。你习惯用流行的文字运思,就用白话做诗文;你习惯古文运思,就用古文来作诗文;你熟读外语,惯用并精于外语运思,就用外语来作诗文。
这让我想到了村上春树,村上的写作之路就比较奇特,他是先用英文写书稿,再译成日文。如果用朱先生的这种文字习惯的观点来看,其实一点不奇怪。
2. 在现代精通古文者可用古文作诗,这是绝对没问题的。但诗的要务是传达,从这个层面出发,现代人有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和特殊情思,现代语言是和这种方式和情思密切相关的,所以虽古文仍可用,但做诗文用流行语言更为亲切。
3. 此外,文字古今的分别不是绝对的。现在用的大半文字是古代流传到现在的,有些文字已经不用,一是需要的变迁,二是习惯的变迁。
习惯原是可养成的,所以一部分古字复活是语言发展史中所常见的现象。现代一般人话说所有的字汇过于贫乏,除制造新字外,让一部分古字复活是一种救济的办法。
二、说的语言和写的语言
语言是情思的结晶,日常的情思多粗浅芜乱,不尽可以入诗,入诗的情思都须经过洗炼,比日常情思罗为精妙而有剪裁。
说的语言和写的语言有很大分别:
1. 说的语言粗,写的语言精:说话时信口开河,思想和语言都比较粗疏;写诗文时有斟酌,思想和语言都比较缜密。精练在二方面:意境和语言。
2.说的语言是流动的,写的语言是固定的,较为守旧。但“活的语言”不一定就是“说的言”,作诗文还是要用“写的语言”,因其精炼。
对我的启示:语言文字的美不能与古今来论,只要是活的语言就是美的,不能说古文的一定就美,现代的缺乏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