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聊了一会,皆不再说话。眼看天色已晚,何凌云便打了饭菜,带回给母亲。当晚,在院子里,闵思治萌生退意,他既知柳子青到了紫岳派,恨不得立即到紫岳相见。但此去紫岳,若不小心碰上石长生,必定被取走鸿蒙混元丹,闵思治一直在思虑中。何田田想回白云剑派,毕竟担心石长生与弥天散人将白云剑派灭掉,她一直标榜自己是白云剑派的人,可不愿白云剑派横遭不测。何峻却想回去少室山,他来了三山村后,发现修为比他人低一截,对搜仙符也毫无兴趣。是以大家心事重重,院子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末了,何田田道:“大哥,眼看秋分将至,我觉得在此搜仙符,也不是办法,那赤掌门搜了十余年,一无所获,恐怕那符也早就被雨水泡坏了,或是埋在了土里。江湖中人搜了半年多,也一样白费力气。我明天想去鹰愁峰上找我师父,请她多多提防石长生与弥天散人二怪。”何峻闻言,道:“天天搜符,也是索然无味,我想到白云剑派去,若石长生等人已经过了楚庭府,我便择道回少室山去。”闵思治闻言大喜,当即道:“如此最好不过,我也陪何二哥到白云剑派去,若确保安全,我先回紫岳山。”何凌云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此处武林中人太多,若有残符,估计也被别人抢去了,你们便去办正事吧。”
第二天,何田田等人一早便出发了。何母昨夜剩下的菜没吃完,又舍不得倒掉,何凌云一起床便将剩菜剩粥热了,自己吃掉。李春风等人起床,见何凌云吃昨晚剩余的,不由眼眶一红,俏声道:“何大哥,你曾经贵为掌门,又是醉仙楼的主人,何必如此节俭?”何凌云将菜与粥吃得干干净净,说道:“没事,我年轻力壮,不怕!”胡绥绥嫣然一笑,说道:“师父,你忘记了?前几年你吃坏了肚子,差些便伤了性命……”何母也走过来,笑道:“这凌云啊,就是不愿意浪费!”
何凌云吃完,带三女到了醉仙楼,点了几样早餐给她们吃,他自己倒是在旁边看着。三女吃完,又与何凌云一起到了山上。
四人比对着赤炎捡到半本《天龙剑法》的位置,再与鹰愁峰相连,再次确认了线路。何凌云比划道:“各位,若石长生当时在此割断《天龙剑法》这书,又将九天玄女万应符切断,那符咒掉落的位置,必然在梧桐派往东的位置。”李春风问道:“那是否可能先切断符,再割断书呢?”何凌云摇了摇头,道:“若是切断符,那半张残符必然击中他,他再无时间割书了。”众女觉得有理,便绕过梧桐派的建筑,往东而去。
何凌云又道:“当日却是夏天,三山村吹南风,故此符应当在略北的方位。”二人按照何凌云的推理,走到了梧桐剑派东北的方向,那里却是山高林密,许多喜鹊在枝头喳喳叫,秦守宗竟然也在那里搜寻!
李春风问道:“何大哥,我从小在西北住,想问一下,老鹰会吃喜鹊吗?”何凌云有些意外,答道:“一般不吃的,只有肚子极饿,找不到食物才吃。但老鹰不一定能打得过喜鹊。”李春风一指天上,道:“你看,老鹰在抓喜鹊呢。”何凌云抬头望去,果见一只山鹰,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直扑一只喜鹊。
其时秋分已过,有些鸟儿飞到更南的地方过冬,三山村的鸟儿便少了很多。那只山鹰个子极大,降低了高度,急速向一只喜鹊抓来,不料那喜鹊聪明异常,喳喳叫着,在空中一个急转身,却避过了山鹰的致命一击。山鹰似乎大怒,调整了飞行的方向,又向那只喜鹊啄来。那只喜鹊仍旧喳喳大叫,不知道从哪里又飞来四、五只喜鹊,竟然围着山鹰游斗。
何凌云看了一会,突觉肚子有些痛,又不好当着三女的面解手,只好对三女道:“失陪了。”李春风道:“何大哥,山鹰与喜鹊大战这么好看,你竟然不看?”那尤婉毕竟心细如发,道:“你何大哥早上吃了剩菜,要去拉肚子了。”何凌云也不敢看各女的脸色,急急跑向梧桐派,想找个茅坑。
此时山鹰与喜鹊已经斗得不可开交,山鹰虽然劲大,却不如喜鹊聪明灵活,不一会竟被啄了几下。山鹰大怒,急追喜鹊,无奈每只喜鹊皆躲避灵活,山鹰有时追这只,有时追那只,耗费了体力,竟然连喜鹊的毛也没碰着。一鹰五鹊游斗了一阵,山鹰越发体力不支,飞行已不如之前迅捷。先前那只喜鹊见胜利在望,飞到自己的巢里,喳喳直叫,山鹰大怒,笔直朝那喜鹊飞来。不料那山鹰游斗多时,体力不济,竟然扑了个空,却将那喜鹊的巢掀开了半边来。那巢下半部分是新枝,上半部分反而是多年的树枝,一见就知道是喜鹊将之前其他鸟儿废弃的巢穴树枝衔来的。那只喜鹊见鸟巢被毁,愣了一下,山鹰却趁机飞走了。
突然,李春风身子一震,指着那鸟巢道:“胡姐姐,你快看,那巢上……是残符?”众人一见,果然在鸟巢中,伸出半张黄色的符,隐隐有红色纹路。大家刚反应过来,却见秦守宗不知何时已到树下,双掌频错,将周围的人击伤或打死,接着连纵身子,向那树上飞去。胡绥绥见状,青篱竹玉萧急掷,对准了秦守宗上升的方向飞去。秦守宗刚往上飞,却见玉萧飞来,只得拔剑格挡,这样缓了一缓,他上纵的力量不足,又轻轻落到了地面。胡绥绥招回青篱竹玉萧,一招“竹影扶疏”化作几道影子攻向秦守宗。秦守宗却不招架,回首一掌,震得胡绥绥向后飞去,跌倒在地。胡绥绥此时只有炼意期修为,连秦守宗一掌也接不了。
尤婉和李春风见状大惊,各自拔了剑,将秦守宗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