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校园的天空依旧还是那么蓝,我抱着书本,从图书馆慢悠悠走回寝室。我抬头看天,看云,我歪着脑袋看树,就是不想看路。迎面而来一个人影,毫无防备一头撞了上去,退了一两步,一只大手强有力地扶住了我,“同学,走路看路啊”。我竟然满心欢喜,心想,等了好久的白马王子是不是要出现了?白衬衫、牛仔裤,干干净净的气质,就像阳光一样,洒满你整个世界。对着你笑,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掉了。然后我抬起头与他对视,他也看着我,四目对视,深情款款,然后我就轻轻吻上去…

还没来得及站稳脚,强有力的大手撤去,我抬头已不见正脸,转身,看到大手依附着的背影,高大、挺拔,越看还越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教导主任!!”我差点叫出声,全身的鲜血感觉都要喷涌而出,抱紧书本拔腿就跑。“同学,走路看路啊”,脑子里不断回想刚刚的声音,如挥之不去。跑回寝室,放下书本,一头栽进被窝。幻想的白马王子竟然是教导主任,还好没被发现,不然…没敢往下面细想,只是头扎进被窝更深了。

不知道是被憋醒的还是被室友叫醒的,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忘记大半。天由蓝变成深蓝,再过一会儿就该去上课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看着室友看着电视剧正起劲,还是不想打扰,一个人跑去食堂吃饭了。校园很安静,偶尔杂闹,社团什么的很多,但一般要等到天黑才会举办活动,一来是为了灯光效果、二则便是趁着大伙都有时间。

但我选了课,七点。慢腾腾、晃悠悠来到教室。教授和蔼可亲,在讲台上安安静静讲他的课,就像一门独立的艺术,又像是他一个人的表演。讲台下的学生,千姿百态,有的挠头憨笑,有的托着下巴,有的玩手机,有的趴着睡觉。而我,一本小说慢慢打开,教授的声音慢慢变小了,我渐渐和这个世界隔离,完全沉浸在小说里。

下课铃响,从书中梦醒,又一头栽在桌子上,睡着了。

图书馆借书,不分场合看看书,累了便一头栽下去,睡够了就醒了,这大概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睡眼朦胧,身边一个个都从教室离开,我抱起书本,又一个人晃去了图书馆。在自习室找个位置坐下,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对。我拿出白纸,用笔想画出她的模样。这六年来,我一直尝试画出她的模样,梵灵,我知道她的名字,我常常在睡前会记起一些有关她的故事,像一个古老而又久远的存在,彷佛在等待着被唤醒。很多人、不,他们都叫她灵儿。一个医女,对,就是一个医女。我在白纸上飞快的记下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六年来,第一次那么靠近这个故事,我努力画出她的模样,但总是觉得画不出来。

手不停地在画,额头上的汗水越攒越多,我想放弃,但更想坚持。感觉手上一股暗劲涌出,从手指尖溢出,形成一道淡绿色的细小水柱,在手边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消失不见。我放下纸笔,仔细翻看双手,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周边的人依旧在自习,因为我之前画的太用力,遭来一些人的关注。可能是看书太久,眼花,我整理好书本,奔回寝室,一路上脚步轻盈,一改我往常慢悠悠的常态。我大概是被那条淡绿色的细小水柱给吓到了,才可以走那么快,我心想。回到寝室,一头栽进被窝,醒来已是清晨。

图书馆,那个在白纸上画到满头大汗、又匆匆离去的人坐的位置,桌脚边上,一棵小草正破土而出,舒展开两片嫩叶。而小草生长的地方,恰恰是淡绿色水柱悄悄落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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