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温柔以待这个世界,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这是一篇去年三月写下的文字,当时没有发出来,伤痛太重,不愿再触碰。就这样,它一直躺在我的文件夹里。
事情过去已经整整一年了,我想把它发出来,这些都是我实实在在的感受,我想分享给和我一样,愿温柔以待这个世界,愿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人。
3月21日惊闻空难,心情无比沉痛。无法想象在最后的几秒钟时间里,飞机上的人经历了怎样的无助和绝望。
一周前的3月13日,我乘飞机从北京飞回乌鲁木齐。每次乘飞机,登机后“起飞啦” 降落后“落地啦”,是必报家人的讯息。
3月23日,也就是空难发生后的第三天,我刷到一个视频,视频讲述了一个故事:1985年日本1.23空难发生时,飞机是满员的。
飞机上有很多父母送上来独自旅行的孩子。其中有一个5岁的男孩,她的妈妈把她送上了飞机。
这个妈妈一直都活在无尽的自责中,她无法想象一个5岁的孩子,在妈妈不在的时候,是怎样一个人度过了,从登机到飞机失事的30分钟时间。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个老人从“鹿儿岛”打来的,老人说“请问,您的孩子当时坐的座位号是某某号吗?”
这位妈妈说“是的”,老人说“我女儿就坐在你儿子的旁边,我女儿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所以请你相信,你儿子的最后时光并不孤单。”
之后这位妈妈才慢慢释怀,从失去儿子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意外总是突如其来。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善意,却能稀释伤痛,愈合伤口,给绝望中的人一丝前行的光亮。
回想起三月份的出行,突然就有了一种感慨,提醒自己以后乘飞机,要放下冷漠和戒备,对一起登机的人,对坐在自己左邻右舍的人,要发出友善的信息,或许可以尝试主动与身边的人聊上几句。
记得2020年深秋去北京,我坐在飞机右侧玄窗位置。我左边坐着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挨着我坐的阿姨,身体不是很好,她主动和我聊天。
说自己是跟头绊子把家里安顿了下,提前紧赶慢赶往北京赶,儿子在北京定居了,此次是去看儿子。就在北京过冬过年了,怕再不赶紧走,疫情反复又走不了了。
一路上阿姨休息时,总把一块黑色手帕大小的布折叠起来,垫在眼镜片上,再戴上眼镜休息。我问原因,阿姨说眼睛得了一种“甲亢”病的后遗症,睡觉的时候,右眼闭合不上。全程基本都是阿姨主动和我聊天,大多数的时候,我总是被动的一问一答。
可以说两年前的我,尤其是独自一人出行时,在陌生的场合,总是怀着一种高度的戒备和谨慎,对陌生人从不主动搭讪。
飞机落地了,人人都在忙着照顾自己的物品,匆忙赶路,也没顾上和阿姨说再见,就随着人流走散了。
在行李提取处,我们又碰到了一起,阿姨问我“有人接吗?”,我说“有”。我先取到了行李,这才与阿姨道别说了声“再见”
人们都说相遇是缘分,但在陌生人面前,有的只是戒备。就算飞机上坐在你身旁的人,更多时候,也是带着防备的气息,轻易不说话。
3月13日从北京飞回乌鲁木齐的时候,我坐在飞机左侧玄窗位置。我是第一个到达三人一排的座位的,用不着打扰别人,顺利坐进了最里面自己的座位上。
右边是一对中年夫妻。挨着我坐的女人,一路腰不舒服,频繁在座位和中间过道之间来回切换。坐一会、过道站一会、前后走动一会,直到飞机落地下了飞机,我们彼此没说一句话。
那天我的腰也有些不适,只有直挺挺坐着,才稍微舒服些,或许那个女士也是同样的心情。情绪低落时,不打扰就是一种温柔。
面对刚刚发生的空难,回想起自己乘飞机的经历,我提醒自己,以后坐飞机,要对周边的人、事、环境多一些敏锐和觉察,对坐在身边的人,要用行动释放自己的善意。
在有需要帮助的时候,积极主动伸出援助之手。在候机大厅,告诉站在我对面休息椅旁,拿着保温杯东张西望的人,在哪打开水;自己打开水的时候,主动告诉还不会使用热水器的人。(我第一次使用的时候,是求助了旁边的人)
在空姐们忙着分配茶水、饮料和盒饭的时候,主动伸出手,给左邻右舍递茶饮、盒饭,主动接传餐后垃圾。
对于需要帮助,才能将随身行李放上或取下行李架的人,能搭把手就搭把手。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仅仅只是管好自己,对周围的一切事不关己、被动而漠不关心。
飞机起飞后,在万米高空机舱那一方小小空间里的人,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若猝不及防的风险来临,或许彼此就是行走人世间的最后一丝慰籍,选择做个温柔温暖的人,无论何时何地。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眼界格局慢慢开阔。越来越觉得,人与人之间相遇、相识、相处,首先是信任,而不是抗拒和戒备。
疫情两年多了,个体的自我封闭,加上现实大环境的封闭,已经让人处于与人,与世隔绝的状态。打开自己,放下戒备,在有机会与人交流互动的时候多与人交流互动,会让我们的人生丰富多彩起来,会让我们的生活有更多的可能性。
也更能理解他人,不再固执坚硬,不再轻易评判,而是慈悲包容。信任自己,信任你遇到的人,信任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温柔温暖有力量的人。
愿你温柔以待这个世界,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