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下行,就业市场日渐冷峻,今年的实习似乎比去年难寻,6月便开始搜罗,直至7月中旬才找到稍许可以的。
收到入职通知后便匆忙的买回家的车票。也许是疫情放开,正值暑假,出游热火朝天,只买到一张无座票。
好吧,10小时40分钟的车程,苍天饶过谁。
第二天匆匆忙忙赶车,做好了痛站近11小时的准备!
车上熙熙攘攘,谈话声、小孩的打闹声不绝于耳。喜欢火车大抵是因为火车充满了生活气,热闹非凡,不似动车的寂静,人与人之间像是隔了东非大裂谷。
很幸运,被善意团团围住,这趟旅程并没有站多长时间。
上了车,车子准备启动,吧嗒吧嗒的摇着轮子,缓缓移动,不久便轰隆朝前驶去,旅程开始。
拖着行李箱,四处搜寻位置。
“请问这有人吗?”
对面的姐立马说没人,非常热情的让我坐过去。
到了长沙,上来了些人,旁边坐的似乎是对情侣。一个三十岁左右皮肤极好却又稍许不修边幅的女人,一个三四十岁眼角爬满鱼尾纹的中年男人。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中年人谈恋爱。他们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上车到下车,一路攀谈,眼里均是对方,嘈杂的车厢里竟也有着浓厚的暧昧氛围,甜得发腻。
来来往往中,没了位置,再次流浪。
这次坐在了一位大叔旁。身材精瘦,皮肤黝黑,戴着黑框眼镜,像是精英。他常去新疆出差,中国新疆最西部的边境城市喀什,有一个躺平部落,无需工作,只要他们听话,国家就给予他们物资,肉、果蔬、生活用品……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隔壁座位聊得正欢,站在座位旁的是一位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头上剪的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三七分的刘海之下是道深深的川字纹,川字纹两旁是永远也呈八字的稀疏眉毛,鼻子两旁的法令纹也颇深,朝下的嘴角更是衬得她像是经历了无数苦难。
她眼角泛着泪光,朝座位里的阿姨们哭诉着自己的悲惨经历。儿子儿媳对她不满,再不愿意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便把她打发到了梧州。上车后发现,车票里显示无座,以为儿子儿媳抠抠搜搜省钱,痛骂了一番。声泪俱下之下,坐在靠着走道的阿姨,头上乌黑秀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黄色的皮夹克,内搭一件紧身条纹短袖,下面穿着紧身黑色裤子,脚上踩着一双八九十年代的黑色短跟高跟鞋,大腿一拍,豪迈的大声朝她说: “来!坐我着,我这包你坐到我下车。”
后来,在某站的停靠中,我再次起身流浪。
流浪不久便听到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喊我: “姐姐,来坐我这!”说罢便一把抱过约莫三四岁的妹妹,将位置让给了我,而我则厚着脸皮一屁股坐了下去,连声道谢。
小姑娘下车前突如其来的夸了我一句: “姐姐长得真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读研这年学着捯饬自己,身边偶有人给我句夸夸,真诚也好,客套也罢,不管怎样,自恋属性激活,愈发觉得自己好看。
历时10小时40分,终于回到我爱的城市。坐上了舅舅的车,风呼呼的打在脸上,刘海四处腾飞,望着这四面环山,灯不红酒不绿的城市,或许回来也挺好。安稳上班,快乐下班,家人陪伴左右,岂不妙哉?
一别京华十七年,野情长是恋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