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跑了附近好几条大街小巷,找到几家配钥匙店都是关门状态,大概是生意不景气改行不做了或者是人还在外地没能赶回来,又或者是疫情之下干脆在家待着不开店。
我不死心地和同事继续找,沿着太沙路走到运河路,终于在巷子深处看到一家门店开门营业。
店主是个身型微胖的中年妇女,上身着一间粉红色格子衬衣,下身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人不高,声音很是洪亮。
我以前也多次到别家店里配过钥匙,但多是男的,这位店主是我第一次碰到的配钥匙的女店家。
小店面积不大,门口摆了一张旧木桌,桌上放着两台机械,后面摆着一个玻璃货架,靠墙那一面挂着各种各样的门锁,有指纹解锁的,钥匙开锁的,还有标着语音开锁的。
我要配的钥匙数量不少,一共24把,得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弄好,她爽朗地招呼我在一旁的塑料凳上坐下看一会电视剧,我这才发现搁在角落里面不起眼的小电视。
上面播放着很久以前追过的一帘幽梦,以前觉得好看,站在主角的角度看总觉得他们如何都是对的,现在长大了,反而觉得配角姐姐可怜,妹妹可恨。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把视线放到对面的水果店,一个个榴莲摆在路边,一个纸牌上写着18元/斤。
我整合一下一个小榴莲都得二百来块,今年经济这么萧条,实在吃不起。
旁边一个女孩在上网课,不时翻翻课本做几下笔记,从相貌身形都能看出来是店主女儿,然而我还是问了句。
“老板,这是你女儿?”
她在机器上摆弄着钥匙,打出个大概形状后取出来用磨刀磨光滑每一处凹槽,边磨边回我。
“是啊,我女儿,今年读三年级了。”
我看着她扎起的头发中明显的白头发,那双一看就是日夜操劳的手,没问孩子她爸在哪里,怎么要她一个人开店干活又辅助孩子上网课做作业。
这已经是许多普通人家的生活常态,再多困难生活还是要继续。
我看小孩在练习本上写的数字,偶尔几个汉字,夸了小孩一句,“字写的不错。”端正有型,又有自己的特点。
小孩害羞地笑笑,低下头不跟我说话,倒是她妈妈听到有一瞬间的喜悦,跟大多数家长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子女一样暗地里是开心自豪的,转而又气又无奈地看女儿一眼。
“哪好看了,给她买的字帖净在上面乱涂乱画,气得我都想揍她。”
虽口里说揍,但是眼里满是温柔疼爱,我知道,她只是说说,断舍不得下手的。
果然,小孩丝毫不畏惧地抬头朝她办了个鬼脸,调皮的模样换来她无奈的摇头。
练字帖虽说不难,但是难得是得坐得住,我小时候就是耐不住性子一坐就半小时一小时的,所以我的字帖三分之一都没练成,结果就是,我写的字也就比狗刨好一点点。
认真干活的人真的很有魅力,我看着她果断地掰下机械阀门,熟练地把钥匙切割出越见完美的匙形,快速又稳当地打磨好,一把两把……二十把……二十四把,到十点多终于都配好了。
我把钥匙分类后套在她给我的十来个钥匙圈上,问她能不能开收据,这是公家的钥匙需要报销单。
她说:“可以。”
从桌下翻出一本收据单,利落地写好大钥匙几把小钥匙几把,共多少费用,最后签下她的名字。
走之前还异常周到地跟我说:“钥匙回去都要试着开一遍,如果有开不了的拿回来我再弄弄,后续的服务都是不收费的。”
我笑着点头,“行啊,我先回去试试。”
许是少有来配二十多把钥匙的客人,算得上是个大单子了,今天盈利了不少,女店主的脸上较她出来询问我有什么事情时多了些褶皱,是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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