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同事小宁因为倒照片的事儿来家里帮忙,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我问,最近在小区里遛弯儿,一直没看到扈扈,她还是天天早出晚归吗?
扈扈是小宁的爱人,姓扈,扈扈是我们大家送给她的昵称。这是一位美丽而贤淑的女性,热情,还嘴巴甜,见面就叫黄姨。
小宁说,她这两天刚办了退休手续,总算不用上班了。
扈扈的单位离家很远,工作也很辛苦,一年到头早出晚归,所以企业的人都希望早点退休,社保退休金也不比干着的时候少太多。
扈扈都到退休年龄了?她是哪一年的?
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年轻人,离退休且早呢。
74年,小宁回答说。
可不是嘛,那整整50了,现在的企业女性退休还是50岁。
74年出生的人都该退休了,我们这些50后能不老吗?
74年,50年,半个世纪,对我来说,这些词语注定将成为今年的关键词。
1974年,我高中毕业,回到父亲身边,然后就参加了工作。
当年的就业形势十分严峻,大批返城知青成为了待业主力军。我先是在一个叫前进小学的学校代课,那时候有一项人事政策叫替老换幼,第二年父亲退休,单位给办了子女顶替手续,我被安排在所属的中成药库当保管员。
这一干就是5年。每天记账、进出库,搬箱子,打垛,既做着记账员的脑力工作,也干着搬运工的力气活儿。
1981年春天,单位财会科缺少一名记账员,因为我每个季度未都要去财会科对账一次,大家对我的工作能力比较认可,便做了替补队员,这一干又是5年多。
1982年,我报考了中国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之后的三年里,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一边业余时间上课。
那是不平凡的三年,与先生两地分居,与单位还有着尖锐的工学矛盾,如今想起,依然不堪回首。
关于工学矛盾,现在的人们一定是不能够理解的了,今天的年轻人如果爱学习,显然是优点的体现,并已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但在当时,工作中再学习,而且还是学习与业务无关的内容,则是不安心本职工作的代名词。
1977年恢复高考后,夜大,电大,函大等多种形式、不脱产的高等教育也应运而生。因为学员一边要工作,一边要学习,单位与学员之间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矛盾冲突,这就是工学矛盾。
记得当年原单位领导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个做企业的,学什么汉语言文学,分明就是不安心本职工作嘛。
三年后的七月,刚刚结束毕业考试的我,参加了全市公开招聘广播电视编辑记者的考试,当时的阵仗很大,报名者众多,说过五关斩六将,一点都不夸张。我对自己没有把握,只是想试一试,担心考不过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都没敢去人事科开介绍信,最后通过要好的同事关系,持一纸工会介绍信搪塞了过去。
最后竟然胜出,命运由此改变。
几百人中,只录取了9名采编人员,两名播音员,应该说是相当的幸运了。
今天回首往事,对于1974,许多的人,许多的事,许多的记忆,都是那样的深刻,因为那是我走向社会的起点。
今年的5月19日,我们高中同学毕业50年相聚,半个世纪,弹指挥间,难忘的1974,将注定成为我们那代人的集体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