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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搜肠刮肚地整理词句,听到林寻的嗤笑,一下回过神来,双眉倒竖,丝毫没有了先前的儒雅之气。
眼看他就要发作,林寻赶忙忍笑打圆场:“大哥别误会,刚刚不知道什么不识相的小虫钻进我鼻子里,痒痒得难受,打喷嚏又打不出来,并非是在嘲笑你的诗作。”
林寻搀扶着老妇人,不知情的人看去以为是祖孙俩。他面色沉郁,没有爆发,转而仰起头继续苦思,缓缓念叨着:“若使,若使瞎子为朝政,可教疯子占头鳌。”
林寻侧耳一听,后两句不是瞎子就是疯子,措辞更是令人忍俊不禁,干脆哈哈大笑了出来。
青衫书生再也忍耐不住,怒目圆睁,破口骂道:“哪里来的乡野小子,坏我诗兴。既然你鼻子这么痒痒,今日我就帮你把那不识相的小飞虫捉出来。”
林寻以为这书生要来揪自己鼻子,连忙用双手挡在面前。谁知青衫书生刚刚踏前一步便停住,看着林寻,似乎想到了更好的主意来教训他,越想越妙,“对呀!”
他不怒反笑,搞得林寻心里摸不着底。只见他伸出颀长瘦削的五指,轻轻搭在林寻的后脖颈上。这五指来势缓慢,似乎是飘飘然荡漾过来的一般,但林寻就是不知该如何躲避招架。被他甫一搭在后脖颈处,林寻觉得全身劲力仿佛都松泄得无影无踪。
站在一旁的老妇人观察这书生抓人的指法奇妙,认穴如此之准,定是什么江湖奇人,暗道不好。在这非常时刻冤家宜解不宜结,老妇人正要赔礼道歉,从中周旋一番,青衫书生竟猛然间拎起林寻,展开轻功,在市集的稠密人流中如游鱼一样灵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老妇人正要提气急追,胸口一阵刺痛。眼看林寻已经消失在远处的人群中,忽然想起一事,大惊失色,“啊哟!”
青衫书生提溜着林寻,轻若无物地往东南方向飞奔而去。林寻被人挟在肋下,无力挣扎,嘴里却不肯吃半点亏,一路骂骂咧咧。
“快放我下来,你这不伦不类的疯子傻子诗人,写的疯疯傻傻的诗,还不许别人笑话。”
“你那精彩绝伦的诗句,还不是靠大娘的点拨,大娘算得上是你的一字之师,我就是你一字之师友,有你这么对待恩师的吗?”
“喂,我又不是十五六岁的美貌大闺女,你抓我做什么呀?”
不管林寻怎么嘲讽讥刺,青衫书生只当作没听见,充耳不闻地疾驰。地面在林寻的鼻尖儿前飞快的倒退,如同贴地飞行一样,看的他头晕目眩。从一开始的青石板路,渐渐到尘土飞扬,后来泥石路上积满了落叶与松针。林寻分辨不出方位,索性闭上了眼睛。
再行一段路程,林寻感到腐叶泥土的味道渐淡,耳边传来呼呼风声。睁开眼睛一看,贴面划过一道边缘锋利如刀的岩石,吓得他重新闭上了眼。
“你不是要抓我去喂老虎吧?你这书生心肠如此歹毒吗?”
林寻正要骂他心胸狭隘,冷不丁被抛在地上,话未说出口,先摔了个狗吃屎。
“我正好缺个书童,今后你就负责及时誊录我作的诗句,就算是只言片语,也要一字不漏地记下来。”青衫书生得意地笑着。
“是,你无时无刻不在口吐珠玑,我应该捧个金盆在下面接着,掉落一个字都是天大的损失,世间的遗憾。”林寻被摔得口齿剧痛,忿忿地挖苦道。
青衫书生打定主意要让林寻代笔,省去自己的麻烦事,对他的挖苦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