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亮亮的,伴着不远处的一颗星星,洒下一地清辉。
农历的十月十二,一千年之前的今天,被贬黄州四年的苏轼,深夜睡不着,夜访友人,写下了85字的《记承天寺夜游》: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深秋夜凉,那月洒下清辉,两个“闲”人,相伴看地下的树影子,像水中交横的水草。“广州惠州儋州”是苏轼最困苦的岁月,但在困顿中,他还看得到这么可爱宁静的美景,还有可以深夜打扰的人,一起吹他吹着的风,一起赏他赏着的景。
想起他的另一首词《点绛唇》:
闲倚胡床,庾公楼外峰千朵。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别乘一来,有唱应须和。还知么。自从添个。风月平分破。
这首词里,苏轼由本来的独坐到迎来与他唱和、平分秋色的友人,那份开阔疏朗,恬淡欢喜,又让我们看到了有人唱和的快乐。
阿德勒在《自卑与超越》中说,人类始终面临的三大难题是:我们生活在唯一的地球,没有人能摆脱其他人而单独生存,人都要面对两性问题。所以人的终极问题除了职业和婚姻,就是社会交往。是的,人都是社会性的动物,在交往中获得的认同、回应,让我们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有“同伙”的快乐。就比如那天上的月亮,早已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成为遥望与相思的寄托。
而到底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月,还是“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的月,就取决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那个人了。
ps,我的读书,经历了从只读文学类的书,到只读技术类的书,再到现在,在“有用”与“无用”的书间自由切换,既格物致知又怡养心灵,四十余岁,找到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