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碗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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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将至,匆匆路过一片草地,看到树下三三两两的白色花朵,远远看去像极了“恨天高”的郁金香。一路小跑,眼前的白色花朵越来越多,围坐在树下。突然眼前一亮,空旷的草地上连片的白色花朵,甚是清心,忍不住上前多看它们一眼,原来是打碗碗花。在现在的城市花园绿地能看到曾经盛放在田间、路旁的打碗碗花实属难得,思绪也随着白色花海飘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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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像我这样生活在火车站旁的孩子,每到黄昏都会聚集在车站玩耍,映照着晚霞的铁轨也多了一份暖意,铁道旁、道砟石间坚强生长的打碗碗花,三两成群地沿着轨道肆意绽放着,我们一群熊孩子总爱跑去采花,因为花期短暂而显得珍贵。旁边大人发现总是吓唬我们“扯打碗碗花,回去要摔碗的,看你妈不打你!”小伙伴们吓得四散而去。其实,大人们只是用这种方式吓唬我们,让我们不要去轨道旁玩耍,没有人特别在意是不是真的会摔坏碗。回家前,我总是把采到的打碗碗花放在卧室外的窗台前,睡觉前还能偷偷看上它一眼,也觉得很满足。回到家,跑得一头大汗的我站在老妈面前“厨房里有好东西”,激动的我冲进厨房,飘着玫瑰糖香,掺着红糖冰渣的木瓜水,像布满裂纹的琥珀一样盛放在碗里,小心翼翼端起,一路战战兢兢,来到客厅。“噗嗤”离桌子近在咫尺的地方,这碗莫名其妙的掉在了地上,沮丧和痛失美味的我看着地上的一滩水嚎啕大哭起来。下班回来的老爸正好遇到此景,好奇地问我“明天重新买就好了,有什么好哭的?”“我就不该去车站铁轨那扯打碗碗花,不然就可以吃木瓜水了,摔了你们还要打我。”越说越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话不说,我妈真就打起我来了。那时小,总觉得那真是句灵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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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老妈带我去接老爸下班,又是黄昏,那些花儿依然在铁轨旁绽放。拉着老妈的确良衬衣角的我,低着头带着点怨气抬眼看着它们。这时,车站铃响,远处老爸拿着红绿的旗子站在站台上,对着驶进站的火车敬礼,时不时挥舞着手中的旗子,像个机器人一样。轨道旁的花在风的带动下脆弱的抖动,一点也不可爱。看到这,想来昨晚老妈打我是有原因的,铁轨旁哪是我们随便玩的儿童乐园,在这个庞然大物前,我是多么渺小。“妈,以后我不去铁轨上玩了,今晚能吃木瓜水吗?”老爸突然抱住我“以后天天吃,明天爷爷坐火车来我们家”“爷爷会做木瓜水”激动的我拍着手,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火车,期待大火车带着爷爷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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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白色花瓣抖动了一下,雨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下,匆匆起身跑到就近的房子下躲雨,远远地看着消失在雨中的白色花海,庆幸在高铁站附近依然能看到你静静地绽放,你守护的米轨变成了高铁,我传承了父亲的工作意志,而高铁带来了更多的旅客和更快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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