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杨柳儿

柳家在西边，离孟怜家有一段的距离。

这天一大早，柳员外便来到了自己家附近的集市上，想着再卖点什么东西作为礼物。虽然彩礼已经送过去了，但两天之后去孟家接亲的时候总得再带一些礼物过去。柳员外正在集市上转悠的时候，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吸引住了。

那个年轻女子此时正在街边的货摊旁边走着，只见她穿着粉红色的衣裙，脸上涂脂抹粉，尽显娇艳之色，她走路时身体还轻柔地扭动着，显露着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柳员外睁大着眼睛看着那女子，微微张着嘴，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那女子似乎注意到了柳员外，扭头看了他一眼，冲他莞尔一笑，然后便背过身去，继续挑选货摊上的东西。而柳员外却似乎已经被这一个媚眼夺走了魂儿似的，痴呆似的看着那女子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那女子稍稍回头，看到柳员外已经快要走到自己的身边了，于是她捂着自己的嘴轻声地笑了起来。而这笑声似乎让柳员外心里更加发痒了，他走到那女子的身后，闻着从女子身上飘散出来的清香，咽了咽口水，微微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便提着自己的篮子离开了货摊，向着背向柳员外的方向走去。而柳员外似乎还没有看够，于是他跟在了那女子的后面，也慢慢地往前走。

那女子走到了一个地方，突然回头一看，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女子似乎大惊失色，捂住嘴发出了一声惊叫，然后晃动着身体似乎是要晕倒下去。柳员外看到后，赶快走上前去扶住了那女子的手臂，近距离地观赏着女子花容失色后的容貌。

女子这时似乎清醒了过来，看到居然是一个男人在扶着自己，便赶快从柳员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站到了离他远一些的地方，然后上下打量着柳员外。

“这位老爷，您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的声音柔和而飘逸，摄人心魄，更何况听者是柳员外这样的好色之人。

“我……”

柳员外听到那女子的声音之后，似乎是被线牵着往回猛扯了一下一样，立刻往前走了两步。

那女子看到柳员外朝自己快速地走过来，便赶快向后退了两步。

“这位老爷，您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女子说完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柳员外本来想说话，却没有说出来，心里更是不甘心起来，于是便继续跟着那女子往前走。走了没多久之后，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客店的大门外面。那女子转过身来，身上的衣裙随着她飘动起来，然后她歪着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柳员外。而女子的这个样子似乎显出了别样的风情，让柳员外更加喜欢得不得了了。

“这位老爷，你都跟到我住的地方了。怎么？你还想跟到我房间里面去吗？”

那女子说着笑了起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而女子的话和这笑声，似乎让柳员外更加地心痒痒起来，他又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

“这位小娘子，原来你住在这里呀！”柳员外终于说出了话来。

听到柳员外说的话，那女子叹息了一声，脸上显出了悲凄之色。

“唉！小女子父母亡故，漂泊到此，无有依靠，不暂住这客店之中，又能住在哪里呢？只怕不久之后，我就要露宿街头了。”女子说着便流出了几滴眼泪。

听到那女子的话，柳员外眼前一亮，心中在快速地盘算着。

“哎呀！小娘子原来如此可怜呀！我心里实在是于心不忍，不瞒你说，在下姓柳，正是那边宅院的主人。”

柳员外指着不远处自己的家说道。柳家的宅院在这附近是最高大的一个处所了。

“原来是柳员外呀，巧了，小女子名字里也有一个柳字。”那女子说着冲柳员外妩媚地一笑。

“敢问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子姓杨，你猜猜我叫什么名字？”那女子说着又冲柳员外笑了笑。

“这我可猜不着。”柳员外笑着说道。

“你可真笨，我叫杨柳儿！”杨柳儿说着撅起了嘴，似乎有些生气了。

柳员外觉得这杨柳儿生气的样子也如此地娇艳动人，于是便更加地急不可耐要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如果小娘子无处安居，不如就住到我家里去吧。”柳员外高兴地说道。

杨柳儿似乎面露难色，又变得悲凄起来。

“呀！只怕你夫人容不得我，我还是要被赶出来，而且还要挨她的打。”

“哎？怎么会呢？我那夫人几个月前才刚刚故去，如今我家里没人能管得了我，你就放心大胆地住下吧。”柳员外笑着说道。

听了柳员外的话，杨柳儿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她低着头，抬起眼睑冲柳员外笑了笑。

“怎么样？答应了？”柳员外笑着问道。

杨柳儿似乎有些羞涩，她低着头看着地面，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柳员外来到了杨柳儿的房间门外，看到里面还点着灯烛，心想这杨柳儿一定是在等着自己呢，便高兴地推了推门，没想到门并没有拴上，一下就推开了一条缝。柳员外似乎觉得这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便推开了杨柳儿的房门，走了进去。

杨柳儿此时正坐在凳子上，用手托着头，手肘放在桌子上面，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这时她突然看到有一个人闯进了自己的房间，似乎被吓了一跳。等她看清进来的人是谁之后，才慢慢地放下了心来。

“员外，你怎么突然就闯进来了，好没有礼数！”杨柳儿生气地说道。

“哎呀小娘子，我是怕你等得着急呀！”

柳员外说着便向杨柳儿扑了过去。杨柳儿看到柳员外冲自己扑过来，轻声地惊叫了一声，然后闪身躲了过去。柳员外扑了个空，愣在了那里。

“柳员外，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并非夫妻，你怎么能这样呢？”杨柳儿似乎更加生气了。

柳员外没想到这杨柳儿还这么讲究，他看着杨柳儿，心里又在盘算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柳儿看了柳员外一眼，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我是清白女子，我们杨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家道中落才至于此，怎能轻易将身子付于他人？”

听了杨柳儿的话，柳员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柳儿，咽了咽口水问道：“那怎么样你我才能成好事呢？”

杨柳儿又看了柳员外一眼，然后一字一板地说道：“你必须明媒正娶！”

“啊？你要当我的夫人？”

“怎么？你嫌我是个无家之人？”

杨柳儿撅着嘴，脸上显出了埋怨之色，而这似乎更惹人怜爱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已经……”柳员外面露难色，“我已经说好了要娶那孟家的闺女了，两天之后她就要过门了！”

“什么？你不是说你现在没有夫人吗？原来你说的话是用来骗我的！”

杨柳儿说着便哭了起来，看着这娇艳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柳员外心中十分地不忍。他搓着手，焦急地思考着，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我依你，明媒正娶！”柳员外说道。

“那孟家那女子怎么办？”

“后天我去退婚。”

“不行！明天就去。”

“明天就去？好，明天就明天。”

柳员外想着那孟员外是个贪财之人，彩礼自己不要了，再给他带点礼物，他肯定不会不答应的。

这时柳员外看着杨柳儿，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

“明天我去退婚，回来你可一定得嫁给我！”

“那当然，明天我也去。”

“你也要去？”

“对，我要看着你退婚。”

柳员外想到自己这回的老脸肯定是要丢尽了，但他看着杨柳儿娇艳如花的容貌和亭亭玉立的身材，便感觉到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可是……”

“又可是什么？”杨柳儿问。

“可是我有点不放心，你可得保证一定会嫁给我！”柳员外说道。

“我无依无靠，巴不得要嫁进来呢，怎么？你还怕我会跑了不成？”

“我当然相信你了，但你得赌咒发誓才行。”柳员外似乎也在赌气。

杨柳儿看了看柳员外，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思索了片刻。

“好！我发誓，如果我不嫁给你，我就乱箭穿心，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