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269|莫名其妙出来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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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还有一个作者的写作细节。前面讲到向县长,只知姓向,直到崔领导这边拿到举报信,才见信上表露出向县长名为向鼎。正如前面卜老和牛老的名字,到卜老临终时,弥留之间见到阎王爷发来的批文上,有牛相与卜崇礼两个名字。一切都很自然,若不细看就容易错过,下回小说会讲到一个年老的倪秀才,也是如此。

话说崔领导听了鲍文卿的话,说:“没想到你还懂得爱惜人才——你都这有这个意思了,难道我还不肯?只不过,如今给了做了好事,他却不知道谁救他。这样吧,我将这个来龙去脉写封信,把你送他衙门里去,让他感谢你几百两银子,回家做个生意本钱。”鲍文卿立刻磕头谢了,崔领导也吩咐书房小厮去向幕客交代,不用写状纸弹劾向县长了。

继续看这段话,又能看出很多古代的生活细节。比如幕客,原来是可以帮着官员干很多事的,包括这些公文起草的活儿。难怪许多秀才考不上举人,就先当幕客,既能赚口饭吃,又能增长经历、锻炼能力。著名的《了凡四训》作者袁了凡,就是当了一个地方大员李世达的幕客,后来李世达当了南京兵部尚书,再到北京当刑部尚书,就在两个尚书时间点之间,袁了凡“考公上岸”成了进士,随后留在天津宝坻当了县长,前途还是可以的。

当然这段话透露出来最重要的一个信息是:靠太监上位的这位侄子当干部,确实比较随意。而且人家办了好事要留名,一定要替自己人把银子拿到手。

好吧,向县长无意中躲过一劫。过了几天,崔领导果然安排一个衙役,拿着书信送鲍文卿到了安东县。向县长拆信一开,吃了一大惊,赶紧快开宅门、有请鲍相公。注意,鲍相公不是真相公,他是戏子、不是秀才,属于贱民阶层。这儿因为是向县长的恩人,所以县长超规格接待。

向县长迎出去时,鲍文卿穿着青衣小帽进了宅门,先是双膝跪下磕头、给老爷请安。向县长立刻双手来扶,还要同他“叙礼”——意思是以礼相见,对方给自己行礼,自己也给对方行礼,这是身份对等情况下的待客之道。鲍文卿赶紧说:“我是啥人,哪敢让老爷行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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