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生活意见》里有这样一段狗对人类的评价 “各种年纪,各种身份,燕瘦环肥都有,摩肩擦踵地齐聚在大街上,却对彼此相当冷漠,和吾等狗族聚集在一起的那般亲热劲儿截然不同——不会彼此好奇地嗅嗅,围成一圈,也没有抬腿的礼节。
“说实在的,他们的社交接触贫乏得可怜,只是偶尔点点头或是握握手。当然,现在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当初看到他们那样陌然处之,对同类没有兴趣的样子,真是觉得怪异。也许是因为大都会的拥挤造成的,我不该大惊小怪。这的确会使人的感官麻木。”
上周关于和颐酒店的事件,“旁观者的冷漠”这个课题再次映入大众的眼帘。可是,这难道是第一次了吗,多少真假碰瓷的拐卖儿童的报道,甚至直播测试早在几年前就泛滥过,大家总是在出事的时候纷纷站出来抱怨这个社会太冷,却又渐渐开始各自抱着双手偏执地做着下一回合的其中的一个旁观者。
上个月又去了趟新加坡,深深觉得相比于香港,新加坡是个更有人情味的地方。城市为纪念李光耀逝世一周年的展示,总摆着市民源源不绝的鲜花。独立50周年的活动,从音乐,短片,摄影,诗歌,绘画等角度去呈现,相比于空喊口号,它更是一场“有温度的”全城参与的金禧国庆。当时看着他们将普通市民的画像镌刻在一起的展览,小小幻想了一下这要是放在香港的话会怎样,顿时感到浑身不适,只能呵呵呵了。
在快节奏的生活之下,我们常常地铁路上撞到人了都只是顺口的一句“sorry”连对方是什么样子也懒得看清。住了几年的同层邻居,见面的微笑是没少,却连对方家里有几口人都说不清。我们打着“礼貌”的旗号,却干着与冷漠没有差别的勾当。
之前看的一本书,《一个人的朝圣》,讲的是一个怯懦无趣再普通不过的等死老人,为了一位身患癌症即将死去的老友,突然在无充足准备之下,开始了一段看似不可能的横穿英格兰的步行之旅。在这且先不谈这本书带出的关于信念,关于生活的无数个课题,我看到的是主角哈罗德从一个从冷漠绝望得击不起一点儿浪花的老头,蜕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汉子。
“我的确——就像你说的——糟透了。”他低下头。裤子满布泥点,膝盖那里磨破了,鞋子完全湿透,他后悔没有在门外脱掉鞋子再进来。“我承认贝里克很远,我没有合适的装备,也没经过什么训练,但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做一件毫无逻辑可言的事。人们会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时你可能就会想起我,然后坚持下去。”他顿了一下,因为说这番话给他带来痛苦。“真抱歉,我的鞋子弄湿了你的地毯。”
让哈罗德吃了一惊的是,当他抬眼再偷偷看那女人时,发现她笑了。她主动提出屋子里还有一间房,可以给他留宿一晚。
随着哈罗德的朝圣之旅,书里的世界,也仿佛由一幅死气沉沉的黑白画,开始渐渐沾染了些许颜料,最后洋洋洒洒整卷的水彩画,五彩斑斓,暖入人心。
应了亚里士多德的那句话,“我们无法通过智力去影响别人,情感却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一直是“人性本善”的坚定维护者。但是为了在冷漠的世界里存活,我们似乎已经太习惯地将真实的自己裹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之下。可是将有血有肉的自己展示在别人面前真的有那么丢脸吗?小李子没有掩饰过他对奥斯卡的追求与渴望。全世界也陪他疯狂,同惋惜,共欢喜。你的伪装与漠不关心,与其说是装成熟装看不见,更像是一群人都在互相假装不知道对方在假装一般的恶心与可笑。
冷漠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们活在其中却仍毫不自知地不去做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