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她拎了包便往大门跑去,因为侧门不开,她需经过大门从大路向侧门跑去,出了大门,来接学生的车一辆挨过一辆,她擦着那些车过去,心里欢喜地想那个要来接她的南瓜马车一定在路上,也许已经到了侧门了呢。她边向前跑边回过头朝董心妍挥手,然后就在回头间看见了在大门处倚车而待的王子苏离歌。
她那时心里闪过的竟是,不是说好在左侧门等吗?还没回过神,便看见校门口一个穿绿衣的纤长身影向苏离歌奔去,到他身边,轻拥了拥他,满脸欢喜一笑,熠熠生辉。
秦泪裳愣了愣,想为何太阳这般耀眼呢?刺得她双眼生疼。她看着远处的两个人,漂亮的优雅的高贵的公主和帅气的阳光的尊贵的王子,即使是在这茫茫人群中,依然是足够耀眼的,只有她,卑微的苍白的灰姑娘,这辈子都坐不上她的南瓜马车,也失掉了飞翔的权利。
董心妍拉着她走到苏离歌和林易雅面前,苏离歌眼神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而后垂下了眼睑,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邪气的笑。他张口说:“泪裳,认了我做哥哥,可好?我一直是想有个妹妹来宠的,偏巧遇了你。”
秦泪裳知道,在他们这个圈子中,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一旦认下了兄妹,便此生是兄妹,再不奢求其他。纠缠,暖味,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一语成谶。 那么,便是苏离歌从一开始就是做如此打算,而那所有,只是秦泪裳的一厢情愿罢了。
秦泪裳眼睛越过苏离歌,直直地望向他身后,校门口的那些梧桐到了这秋日竟有些发了黄,在这明亮的午后阳光下细细簌簌地抖动,那晃眼的色泽层层叠叠地蔓延至远方,折回来,竟有如利刃般,生生地刺入了左胸腔处。
其实也并不是很疼的。
微笑着和他们聊了几句,直到林易雅拿出一个手机当面递给苏离歌道: “喏,你手机。”秦泪裳那一刻佯装的表情才终于一下子垮掉了,连董心妍都看不下去了,心疼得揽过了秦泪裳朝苏离歌吼道:“赶紧带着你骄傲的公主滚开。”
苏离歌一脸迷茫地问:“心妍你生的什么气? 泪裳又怎么了?你们女人还真是莫名其妙。”那样云淡风轻的口气,仿佛世上所有伤心统统与他无关。
董心妍冷“哼”了一声道:“你走不走? ”
苏离歌拉了林易雅道:“得, 本少爷不屑与你们女孩子生气,这以后可是我妹妹了,罩着点,跟泪裳过不去那就是与我苏少过不去了。”
董心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高兴地道:“你还不走? ”
苏离歌坐上了车,又回了头,道:“泪裳, 哥哥走了。”
车发动后,苏离歌嘴唇动了动,秦泪裳只隐隐听到“你这个傻瓜”。便逝去在了这风中。
此生,再也无望。
秦泪裳消化伤害的能力竟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让心变得钝重起来,她和那些和她同龄一样的年轻生命一般,一日一日地穿行在校园中,在阳光下她依然是那个苍白的女孩子,心里因被青春划开一道伤口而会时时疼痛,会在寝室与室友聊天,在教室刺白的灯光下做题,心一寸一寸地埋没至题海中,与那窗外的世界渐行渐远,偶尔会想起那个在一群年轻人旁边安静站立的男生,偶尔微露的邪气笑容,勉强做来的兄妹,竟是比真实的刀刃更伤人与尴尬。
抽时间给你们更上了呐,除夕夜,一起倒计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