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清代某偏僻的小山村,一个孤寡贫苦农家的小妇女,是怎样登上词苑顶峰的。请看:通俗传奇小说版
贺双卿《凤凰台上忆吹箫•送韩西》详解
前篇
有道是:细看风景慢品茶,气定神闲读华章。古人读圣贤书,还讲究:沐浴焚香,正襟危坐。当然,那是表示对作者的敬重;其实,它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最大限度让自己静下心来。现如今,流行“文化快餐”,多类似垃圾食品:好看好吃,没有营养,往往还有害健康。这里,我们要解读的是传统文化中,精典中的精典。亲爱的读者,您只有静下心来,才有可能尽赏它的炫丽与精妙。
这首词,最好还要从一个很有意思的典故说起(高手请直接看《本篇》)。
这个典故还关系到一位大名鼎鼎的词苑超腕——李清照。要知道,这首词的作者是清代人,她与宋代前贤又能有什么瓜葛呢?请听我慢慢道来。
众所周知:传统诗词最是语言的精华,有最严格的字限[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作者一般都尽量避免使用重字或叠字[if !supportFootnotes][2][endif]。然而,李清照有首《声声慢•寻寻觅觅》[if !supportFootnotes][3][endif],开篇就用了七组连叠。她这一开创性的艺术手法,千百年来,倾倒了无数的顶尖高手。读者诸君,您或许还不以为然: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它有多么特别的好呢?其实,所有初读这首词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这里,我们就先来对这七连叠,作一点重点解读: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一看,确似很平常。“寻觅”不就是寻找吗?“寻寻觅觅”不也就是儿歌里所唱的“找呀找”吗?这样的日常用语谁不会呢?谁又没用过呢?嘿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首词还真说不上有多好——充其量,也就一般般吧(那样的话,李清照也就不是如今这位大名鼎鼎的李清照了)。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这首词,在当时,以及整个宋金时期,都没有引起普遍的重视。一直到了元代,它才越来越受到众评家的极力推崇[if !supportFootnotes][4][endif]。怎么回事呢?
原来,“寻寻觅觅”这四个字,一开篇就生动刻画了人的一种精神况态。比如,所有曾经的老烟民在戒烟初期,都会有这样的感受: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总要下意识地四下里寻找,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若有所失。从没有吸过烟的夫人们往往不理解:戒烟有什么难?不疼不痒,不饥不寒。而难就难在这个“若有所失”。再如那些失恋的或分别中的情侣:好像邓丽君就唱过这样一首歌:《你看我糟糕不糟糕》?歌里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一位少女:她睡不着觉到处跑,可也跑不出烦恼;于是:睡也不好,跑也不好,不知如何是好…
现代文学家沈祖棻先生就说:“‘寻寻觅觅’四个字,劈空而来,似乎难以理解,细加玩索,才知道它们是用来反映心中如有所失的精神状态[if !supportFootnotes][5][endif]”。你看,连沈老先生也还要“细加玩索”,颇费一番思量哩,我等常人难悟其妙,不也很正常吗?(试想:读这样的精典,您不静下心来,能悟其妙吗?)
然而,问题是:又凭什么说,作者就一定是这个意思呢?
(或曰:亲爱的沈祖棻老师,您问过李清照没?)
(顺便说说:有没有与能不能通过这样的考问,就是精典文化与快餐文化的区别)
其实,不用问,也没法问。理由可以从这样三个方面来讲:
其一,作者与前夫赵明诚琴瑟和鸣、恩爱无比。他们不仅都生于官宦人家,书香门第,性情相和。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共同爱好与共同语言,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比如:他们都爱好诗词歌赋,文学历史;都善长琴棋书画;都精通音律[if !supportFootnotes][6][endif]。除此之外,还都爱好收藏,热衷于金石,考古等等。在生活习惯上,还都爱酒、爱茶,爱花草、爱自然,爱旅游等等(百度)。试想:古往今来,有多少对夫妻或者情侣能有如此众多的共同爱好与共同语言呢?不用说的,一对夫妻如果没有共同的爱好,共同语言,他们之间就没有感情基础,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那样的婚姻往往不是感情的结合,而是政治或经济的连姻。共同爱好与共同语言越多,感情基础才会越深厚。
他们夫妻有这样的感情基础,自然是难舍难分。作者也因此为我们留下了许多美丽的爱情词篇。比如大家都耳熟能详的《一剪梅》:“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等等。这里就不重复了。
然而,在写这首《声声慢》的时候,她却是再也没有一点“闲愁”,只有说不尽的“哀愁”了。那又为什么呢?
其二,当时正处在南北宋大变迁时期。她历经了国难、南逃、丧夫、盗劫等等,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女变得差不多一无所有。与南唐后主李煜一样,她也是:“故国不堪回首”,“天上人间了”。更重要的是:在这期间,她还经历了一个非常短暂,失败的二次婚姻[if !supportFootnotes][7][endif]。有过这些曲折的经历与比较,自然是深刻体会到:在这人世间,知音原来是那样的难觅;自然就更加的思念前夫赵明诚了。
其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这首词下阕的“梧桐更兼细雨”,显然是出自白居易《长恨歌》里的“秋雨梧桐叶落时”;与上阕的“乍暖还寒时节”合起来,正对应《长恨歌》的:“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我们知道,《长恨歌》的那两句是有下文的:“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李清照的这两句词,自然也说明她这样的精神状况,也与当年的唐玄宗一样:也远不仅仅是某日、某月,也不是某季,而是“经年”的[if !supportFootnotes][8][endif]。
正因此,我们的主人公一年到头,总是失恋般的痛苦,戒烟一样的难熬,总时不时地下意识地四下里寻找… 显然,她丢的是魂,寻的是心,总是一种丧魂落魄的样子。
读者诸君,请试想:仅仅四个字,还是一个人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常用词汇,经超腕似乎轻轻的且不经意地一重叠,就牵扯出无穷的意境,涌出浓浓的情意…这究竟只是一种偶然,还是有无穷的功力呢?请往下看:
第二句:冷冷清清
这也是一句常用语,俗的不能俗。有学者解释说(百度):主人公找呀找,不管找什么吧,总是在找就说明没找到,所以就觉得“冷冷清清”了(不知什么逻辑)。其实,语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用最通俗的话语,说出常人想说却又无法表达意思。这句人人都说过的话,到了李清照这里就又升华了。就因为那个知已知心、时时事事都能会心会意的爱人不在了;就好像朋友们聚会,兴致正浓时,又一下全走光了一样。人只要还活着,总要做点什么或想着什么吧?正因为与前夫共同爱好太多,生活习惯相同,以至于,她无论做什么,或想什么,甚至看到什么,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甚至恍惑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可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醒悟:这人世间再也没有那样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说不上话的人再多,不也等于没有吗?)。所以她才觉得是那样的“冷冷清清”:总是有一种无依无靠,丧偶落单的心理感受。
那么,这种感受,又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请再看下面的三叠:
第三句:凄凄惨惨戚戚
一叠一个台阶,层层推进,把那种若有所失的难受,难熬,以及对所爱之人的那种不尽的思念与忧伤的心情,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了。
不用说,这样的词一但流传开来,也一定会引起众人的仿效,仿佛得了作词的密籍一般(啊,原来作词是这么简单的呀!)。可是,并没有几首能流传下来,更没有一首能与之比肩的。比如,元人乔吉就有一首《天净沙》:“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虽然通篇都用叠字组成,但是内容却显得是那样的干瘪,连一点意境都找不到了。沈祖棻先生就评论道:“严格的说,乔吉此曲,不过是文字游戏而已。[if !supportFootnotes][9][endif]”
正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正因为经历了这样一个长时间的比拼过程,或者说:历史的检验;于是,在文史界,人们尊李清照为:“千古第一女词人”。
(顺便说说,如果沈祖棻先生在当年,也能放开手脚这样来精讲的话,那她一定讲得更精准,更丰富,更精彩。只可惜,那是一个只能宣讲某某思想,宣传工、农、兵、讲阶级与阶级斗争的时代。那时讲封建文人与资产阶级的生活情趣,都是“不合时宜”[if !supportFootnotes][10][endif]的。)
李清照的这首叠字词,前无古人,看起来或差不多也是后无来者了。似乎就是一首千古绝唱,再也不会有人能达到那样的艺术高度了。
李清照之后,中国历史又整整过去了八百多年。经过了南宋,整个元代,整个明代。一直到了清代中叶的康乾年间,在江苏的丹阳又出了一个奇女子,她就是本篇要介绍的主人公:贺双卿。
她也写了首叠字词,就是这首《凤凰台上忆吹箫•送韩西》。《凤凰台上忆吹箫》这个词牌,李清照也有多首流传,但基本上都没有用叠字。贺双卿的这首词用了多少叠字呢?不是七组,八组,而是从开篇到结尾,差不多也是满篇叠字。而且还叠出了花样,不仅字叠,还有词叠;除了正叠还有反叠以及近义叠等等。你就如同进入了叠字的博物馆:品种齐全,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这就像词苑里爆了颗原子弹。专家们,学者们就像被炸了窝。有的震憾,有的惊诧,有的鄂然,甚至:目瞪口呆。然而,更多的却是质疑。质疑什么呢?不是质疑作品的好坏,它完全征服了所有的读者;而是质疑作者本身:怀疑历史上是不是真有其人。因为她也太特别了:没有学历,没有家学渊源,只不过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还很年青的乡下少妇。
最早提出质疑的,是民国的超级大腕胡适之先生。后来,有关研究者越来越多,遍布国内外[if !supportFootnotes][11][endif]。直到如今,有无其人的争论似乎还没有终结,但有个结论却从没有人质疑过。那就是,这首《送韩西》至高的艺术成就,有个差不多一致的评语:
这首词李清照看了也会让席的[if !supportFootnotes][12][endif]。
本篇
《送韩西》原文:
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青遥。问天不应,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的理解这首词,在我们解读之前,还必须对作者及创作背景作个简单介绍:
在娘家时,贺双卿也是个娇娇女,乖巧伶俐,深得家人的疼爱[if !supportFootnotes][13][endif]。她还有个舅舅,在她家旁设馆教书。小双卿天资聪慧,酷爱诗书,舅舅也悉心教导,终成为一代才女。可惜那时,民女读书无用,被误嫁给了一个目不识丁的佃农(兼樵夫)。从此不得不离开疼爱她的娘家,和她熟悉、喜爱的文化环境。
初嫁时,婆婆还好,丈夫也疼她。她教夫君识字,好容易才认了几个,她却由衷的高兴,期盼着早晚能为知音。她曾这样写道:“仙郎一个字,胜怀不夜珠”(清代要回避“明”字,所以不说夜明珠)。她把丈夫所认的每个字,都视为珍宝:夜明珠,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在这里,她还不说“夫君”,也不说“郎君”,而是创造性用了一个“仙郎”;可见,她是多么开心,对丈夫的期盼更是有多深。然而,很可惜,她丈夫不久就失去了兴趣,还由于受封建意识的影响,不让她看书写字。双卿自然很难过,幸有邻女韩西,常相往来,受其影响,不但认了不少字,还能大致弄懂双卿的诗词。自然就成了她的知音和闺密。可惜没几年,她这唯一的女伴也要出嫁了,且在百多里外的他县。在那个交通靠走的时代,对一个女孩来说,差不多就相当于天外了。于是,双卿就象丢了魂一样伤心。
这首词描写的就是送韩西时的情景。
下面,就请随我一起赏读这首旷世佳作吧:
第一段(上阕):
第一节: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
从前,在苏南一带有一句农谚:“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说是傍晚的西方天空,如果有鱼鳞斑一样的云彩(现代气象学上就叫作“鳞斑云”),那第二天就准是个大晴天(好的晒谷都不用翻)。鱼鳞不就是一片一片紧挨在一起的吗?我们的主人公觉得,那一片片鱼鳞般的云朵都很小,所以说是“寸寸微云”。
“残照”自然也是“夕照”或“晚照”。在旧诗词里,“夕照”、“晚照”、“残阳”等,多与主人公忧伤的心情相关联。但在这里,作者不说“夕照”或“晚照”而说是“残照”,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夕照”是指夕阳的光照;而“残照”则专指太阳已经下到了山后,仍然残留在西方天空上的那最后的一抹阳光。不用说,夕照或者晚照,就比中午的光线暗多了,而残照的光线自然更暗。请看,这本来亮度就不强的残照,又被暮云遮挡着,只在云逢中透出丝丝光线。这晚景,正好似主人公忧郁的心情。
再一层,我们把寸寸微云与片片微云作个比较:虽说平仄和意思都差不多,意境却差远了。因为,在传统文学里,寸是通心的,甘苦寸心知嘛,这鱼鳞一般的小小云朵,说它像心不也差不多吗?古人总以为:心主思,苦闷愁烦都生之于心。同样的,“丝”也通“思”,正如李商隐的名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灭泪始干[if !supportFootnotes][14][endif]”中的丝一样。你想啊:残照从无数小小心形的云朵边透出,千丝万缕,不正象征着主人公那无限的愁绪吗?
或曰:这两句词不就是写景吗?哪来那么多情感在里面?就因为:景由心生。满目美景的人心情一定是好的;心情糟透了的人,满世界的美景,他也是看不到的。比如杜甫的《春望》,明明到处都是美丽的春光:花正开,鸟在鸣,多美呀?可他却说:“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这两句词,由于字限,似乎远不及李商隐的那两句诗具有冲击力。但是,如果我们把它补成同样的形式,比如:“寸寸微云寸寸心,丝丝残照丝丝情”,再来感受一下呢?当然,这情是对友人离去的依依不舍,却又万般无奈,从而愁绪万千的心情。
再下一句:有无明灭难消。
风吹云动,云总是变幻不定的,那渐渐暗去光线,自然是时有时无,明灭之间了。这景象使得主人公惆怅的心情更加难以消减…
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了:既然是“残照”嘛,那时间总是很短暂的,为什么“明灭难消”呢?作者是不是弄错了?疏忽了呢?当然不是的,这也正是作者的用心所在。因为时间也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有时候几十年也很短,比如毛泽东词就有:“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这“一弹指”能有多长时间呢?零点零几秒吧?“三十八年”就“过去”了)”[if !supportFootnotes][15][endif]。有时候一天也很长,如俗话说的:度日如年(一个不小心,长了三百六十五倍)。不用说,好日子自然过的快,“光阴似箭,日日如梭”;而困苦受罪的日子自然过得慢。汉语“难过”这个词本身,也就说明时间是个相对的概念了。从这个角度来看,作者把本来很短暂的“残照”偏偏说成是“难消”,不正明说她是很“难过”的吗?
这一节,作者不满足于“夕阳”或“残阳”,也不满足于“残照”,她还要用鳞斑云把它遮挡起来,足见作者用心之深。或曰:这不就是看景直描的吗?其实不然,如果你不是一个有心人,什么景你也看不到,更抓不到。“看景直描”只能说明,她写的自然,不落一点斧琢的痕迹。
顺便说说:这一节三句,与李商隐的那一联二句字数是相同的。这样来比较,两者的美可以说各有千秋,对我们读者的冲击力,其实也是不相上下的。
第二节: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
请看:这边主人公正伤心的“断魂魂断”,那边天空的光线也在“闪闪摇摇”!正象征着这个受尽委屈女儿家,因不敢反抗,又无处躲藏,只能是暗自神伤。那闪闪摇摇的光线,不也正像是她那眼中的泪珠儿,欲流还住,盈盈闪闪?
或曰:这样理解,是否牵强,矫情呢?请试想,连杜甫还“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呢。一个大男人在伤心的时候,也会觉得连花都在流泪,鸟也在哀鸣,更何况双卿这样一个年青的小女子呢?
第三节: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
陪着闺密一路走去,望着那些远处的近处的山山水水:也不知此一去又要相隔多少座山,相距多少道水了!离别是那样的在所难免,“人去去”(这里还有罢了,罢了的意思),万般无奈,留不得。不得不分手了,却是依然相望。站在路旁,看着友人渐行渐远,身影是越来越小,越来越终暗,终于,溶进了黑暗中;即使再认真的看,再使劲的望,也看不见了,望不到了;只有这脚下的路,通往那千里迢迢的远方(无尽的忧伤不由得又涌上了心头……)。
第四节: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送走了闺密,我们的女主人公显然并没有急着回家的心情。她已然是深深地沉浸在这无边的酸楚之中了。低头沉思:从今往后,不就只有我双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没有关怀,没有温暖的夫家了吗?因为有封建制度和封建意识的束缚,她又不可能想回娘家就回娘家(也很远)。那每日每夜不都是只有今宵这样的“酸酸楚楚”伴随着我了吗?!
以下是第二段(下阕):
第五节:青遥。
这小节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内容很丰富。承上启下,是这首词的关节。
五代的李璟有这样两句诗:“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if !supportFootnotes][16][endif]”。这个“青”就是指青鸟。古人讲鱼雁传书,但鱼雁只能在人间传书,而传说中,青鸟是西王母的信使,可以往来于仙凡之间。在双卿看来,闺密嫁得太远,感觉就是天外了,所以连鱼雁都没有提,也就是不指望了。可是,青鸟的来去也是没有规律的呀。所以她才说:青鸟是那样的遥遥无期(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得到你的消息啊)?请看,她刚与闺蜜分别,就这样急切的想再得到闺蜜的消息了。
我们的女主人公,就这样久久的,孤伶伶的站立在旷野里、黑暗中。她实在是不想再回到那个夫家去了,可是,除了那个冰冷的夫家,这人世间哪里还有她的家呢?又能上哪里去呢?渐渐地,月亮升起来了;渐渐地,看清了来时的路,也看清了女友远去的路——她不由地想:我又能往哪里走呢(女友去的方向,她不能去,夫家的方向又不想去)?我这人生的路究竟在哪里呢?思来想去,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是狠下心来,满怀着忧伤,迷茫的顺着来时路,迈着沉重的脚步,信马由缰地走啊走… 环顾左右,朦胧的凄清的月光,笼罩着远处近处的山山水水…举头四望,也早已是满天的星斗…面对此情此景,我的主人公又会作何感想呢?
第六节:问天不应,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
这里需要补充一点认知背景:
古人是迷信的,总以为:天相与世相是相通的。比如:天上掉下了一颗星,就表示世上要死一个人。天上的星宿有什么变化,世上也一定会有相应的趋动。历朝历代总有一些所谓的“高人”,或者“仙人”,以此来欺骗皇帝,说什么夜观星象,世上又要有什么大灾大难了之类。以此来骗皇帝去朝圣,去封山,或建庙宇…他们好从中渔利。因为,这也是一种君权神授的大宣传,各朝各代的皇帝们也往往是乐此不疲。所以在历史上,这种皇帝新衣的游戏屡见不鲜。由于这种迷信的普遍存在,大家都相信,双卿自然也相信。
我们接着上面讲,青鸟是那样的遥遥无期,她又能怎么办呢?还有自己,为什么就该是这样的困苦境遇呢?像她那样冰雪聪明的才女,哪能不想找到答案呢?可是这些答案又能上哪里去找呢?那时没有社会科学,自然更没有某某主义;每当人们对生活,对人生迷茫的时候,总是找算命先生去算算命。可是,像双卿那样的年青妇女去算命,撇开有没有钱不说,这本身在习俗上也是不被看好的,所以,她就只能是“问天”——看星像了!
但那毕竟是迷信,是骗人的,我们的主人公又怎么可能从天上看出什么来呢?可她又毕竟生在那个时代,不可能超越;因此也不可得出,那一定是迷信的结论来。所以她就认为:自己远不是什么“高人”,更不是“仙人”,没有一点社会地位。(她丈夫就只是一个小佃农,仅靠种还不足以维持生活,还要靠打柴来补贴家用。就已经是社会的最底层了,而双卿却还是这样一个家庭里受气的小媳妇。)哪有那个资格来与上天对话呢?上天自然也就不会答理她了。
所以她才说:“问天不应”(不回应),谁让我只是一个“小小双卿”呢(正如某名人自称“小小老百姓”一样。这里,也是一连用了两个“小”,自艾自怜,溢于言表)。请留意,这里还一个“看”。如果没有这个字,“小小双卿”自然是自艾自怜的意思,而一但加上这个“看”,意思就远不止于“自艾自怜”了,一下又丰富了许多。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对那些不上进不争气的人也往往会说:“看你那个熊样!”有的地方也习惯说:“瞧你那个熊样!”意思是差不多的。我们知道,这里面充满了嫌弃、厌恶、讨厌、看不起的情绪。不过,这里是双卿说自己的,也就是充满了自嫌自厌自弃与自恨。说至底,就是对自己低下的不能低下的社会地位,她其实在心里,也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不甘心,不服气的。正如红楼梦里说情雯的那句话: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那么,结论又是什么呢?“袅袅无聊”!换句话说,也就是无可奈何,找不到任何出路,只能是听天由命,任其自生自灭了!
接下来—
第七节: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
“谁见”,就是谁还待见的意思。我们的主人公在这个家庭里生活,她每天又能见到谁呢?自然是婆婆,丈夫,可谁又待见她呢(一个人被他人所看重,被他人所尊重,也就是被他人所待见了,反之,就是不被待见。)?“更见谁”也说明,她其实也并不愿意天天看那些人的脸色,只是无处躲藏,不得不面对。这里的“更”,是对应着上文来讲的,上文讲上的是上天是怎样看待她的:“不应”,自然就是不答理,不待见。那么,在这人世间又怎么样呢?这个“更”就告诉我们:她在这人世间更是:不被待见!下一句:
谁痛花娇
《散记》[if !supportFootnotes][17][endif]上说,双卿十八岁就出嫁了,按如今的实龄算也就是十七岁,她二十多岁就死了。如此算来,她写这首词的年龄至多是二十岁出头。据载:双卿不仅才高,还写得一手好字(从前的读书人都是非常注重写字的),能在花叶子上写很小很工整的小楷。《散记》的作者还说:第一次见她,惊如天人——美貌自不用说了。说她更难能可贵的是性情温和,从不反抗,不仅逆来顺受,更是努力迎合家人,不揾不怒。试想:二十岁出头的少女,正当青春年少,不正是“花娇”年华吗?这个时期的女孩子,谁不是多愁善感的?谁又不珍惜自己的青春?谁不想有心上人疼爱?更何况双卿又是那么美貌,且聪明绝伦?她的情感自然比常人更细腻,更加的多愁善感。可是她就是想家也不能回,当然,那时也没有邮电和微信。她没有人疼爱,没有人关心,只能任凭青春老去。其悲其疼其愁其苦,又有谁来理解呢?
请留意:“谁痛花娇”。她自己这样说,也正说明,她自视也是很高的。或者说,她骨子里也是心高气傲的——我不也是“花娇”吗?那点比人差?那里配不上你们这样的人家?凭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我!
正因此,才顺其自然的有个下面的一节——
第八节: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
十大几岁,不到二十岁的女孩,任怎么苦累也总不免天真贪玩。想韩西还没出嫁时,尽管家里人不让她读书写字。可是当小伙伴在一起时,又总是欢欢喜喜地,还免不了“偷素粉,写写描描”。什么是“素粉”呢?从前的家庭妇女,还要给全家人做衣服,“素粉”就是一种白色的粉饼,是做衣服时用来在布上划线的。想那时,两个人亲亲热热,嘻闹巧笑,一起认字谈诗,那是多么美好啊!可惜,这唯一女伴也走了,从今往后,谁还能指望(谁望)再有往日那样欢欢喜喜的日子啊?没有了这唯一的知音,我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情再去“偷素粉”再去“写写描描”呢?又能写给谁看,诉与谁听?!
第九节: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这是这首词的最高潮了。我们的女主人公思来想去,在人世间,在这个世界上,本来最值得依赖的人,也是最想依赖的人,不就是自己的夫君吗?好多年来,本以为能用我的真心去感化他,能用我的才华和美德来影响他… 可叹呀,他竟是那样的愚昧,那样的木纳,不解风情,恩将仇报!我的一片苦心只是付之东流…俗话说:哀大莫过于心死,双卿此时也是万念俱灭,心如死灰了:我跟他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可言?还谈得上什白头偕老呢?还谈得上什么生生世世?哪里还有什么夫妻恩爱,夜夜朝朝啊?真真是了无生趣!这人世间啊,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散记》上说,一代天娇贺双卿,没过几年,就这样郁闷而死了。
后记
首先,我们先来说说这首词的艺术特点。
这首词仅九十五个字,用了二十二个叠字,约是《声声慢》的三倍。这还不算“断魂魂断”“见谁谁见”这样的正反叠。其实,它还有“有无明灭难消”和“袅袅无聊”这样的近义叠。一口气读完,就仿佛是满篇叠字,朗朗上口,节奏感非常强烈。而且,其叠字作用还各不相同。比如“寸寸”形容小而多,“丝丝”形容繁且乱。“人去去”的“去去”,一语双关,它既有人渐行渐远的意思,还有无可奈何,“罢了罢了”的意思。
再如像“断魂魂断”这样的正反叠,更是前无古人的创造性用法;而相对应的“见谁谁见”寓意就更加丰富,用的就更巧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首词还有一个用的最多的字,它作用最大,却又象无名英雄,不容易被发现。这就是“谁”字。从第二段,“更见谁谁见”开始,一连用了五个“谁”,直到全篇的结束。使读者感到一句比更一句激越,越说越痛彻,直到生死这个顶端。
在所有传统诗词中,这首词不仅是一个艺术高峰,也是独特的,唯一的。它的特点前无古人,至今也没有来者,它是传统诗词中的一朵奇芭。
其次,再说说这首词的思想性。
贺双卿的人生悲剧,学界多归咎于她的“夫悍姑恶”。这个结论源于史振林,也正是他的《西清散记》,才让我们知道了贺双卿。其实,她的人生悲剧更应归咎于封建制度与封建礼教。史振林是清乾隆二年(1737年)的恩科进士,这样一个封建文人,他不说“夫悍姑恶”又能怎么说呢?如今,封建社会早被推翻,封建礼教也早被批判,还人云亦云,坚持“夫悍姑恶”的结论就太让人遗憾了。
还有一个原因,贺双卿一首《浣溪沙•暖雨无晴》,就一直被当做“夫悍姑恶”的证据。其实,是对这个词的误解,这里,我也简要说的一下。
这首词是这样写的:
暖雨无晴漏几丝,牧童斜插嫩花枝。小田新麦上场时。
汲水种瓜偏怒早,忍烟炊黍又嗔迟。日长酸透软腰肢。
问题就出在“汲水种瓜偏怒早,忍烟炊黍又嗔迟”这两句词上。仔细一看,完全是两回事。从前的小学语文里就有“清明前后,种瓜种豆”的课文。而这首词写的是“小田新麦上场时”,也就端午前后了,当年种的新瓜早上了餐桌。那时,可没有反季节的蔬菜,要种瓜就要等到来年开春,可不是稍嫌早了一点?同时,这也证明了:双卿其时还不知农时,说明她在娘家不务农,不种菜的。还有,一般的农家妇女“炊黍”(就是做饭),也是不会“忍烟”的。只有那些刚下乡的知识青年,与没烧过农家土灶的人才会“忍烟”。只要几个月一过,他们自然也会与当地农妇一样麻利,不用“忍烟”了。由此可见,双卿在娘家时,一定也是不做家务,很受家人宠爱的。而且,这首词也一定是写于她初嫁时期。
还有,“日长酸透软腰肢”,也完全是小女孩撒娇的口吻。如果当时就真是“夫悍姑恶”的话,那么,她又哪来“暖雨无晴漏几丝”,那样闲适的心情呢?她还有什么闲情去关心“牧童斜插嫩花枝”呢?你看:那花是“斜插”着的,还是“嫩花枝”。观察的多仔细啊?
双卿娘家的条件应该还是不错的。《散记》上记载:在夫家过不下的时候,她曾卖掉赔嫁的裙子,以度难关,可见那条裙子还是能值几文钱的。那么,依双卿的条件,在当时嫁给一个大户做妾或做填房也是很可能的。但贺家并没有像如今的众多拜金女那样“宁可在宝马里哭”,用尽心机要作“小三”。而是宁可嫁到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孤儿寡母家。因为在那个时代,下层农家要找的是身体健壮,能干活能生育的媳妇,而这方面又都不是双卿强项。她虽然郁闷而死,却怨而不恨,也从没后悔嫁到这样的人家。
双卿(夫)家的附近有一个书院,人才济济。《散记》的作者史振林就是从这里走出去,考上进士的。在这个书院里面不乏双卿的粉丝与追求者,史自然也是其间之一,双卿家是佃农,东家的公子也在其中。双卿婚后几年与他们的交往,是她攀上文学颠峰的重要阶梯。他们也曾想把双卿从这个家庭里解救出来,可双卿却说:“田舍郎虽俗,仍能宛转相怜”。由此可见,她那个教书的舅舅,不仅让她有了超人的才华,也把“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等的封建道德观念,深深地埋进了她的心底,从而成为她英年早逝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们知道,传统诗词都是在封建社会里产里的。杜甫、白居易、苏东坡等大家虽然都具有关注民生的倾向,但他们都同时也都有忠君的封建思想。而这首词却是对封建制度与封建礼教的血泪控诉。当然,她不一定在主观上要控诉封建制度与封建礼教,但客观上的作用是明显的,而且更显得自然,真切感人。
第三,这里再顺便说说,坚持史无其人的学者有一个最重要的论据,就是贺双卿那么年青,还没有受过任何正规教育,没有理由写得出那样能处于文学顶峰的好词来。其实,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许多超一流的诗词也都是作者在很年青的时候写再来的。如王勃写滕王阁序,曹植写七步诗的时候不都是二十几岁吗?
说贺的作品是史振林写的也是不成立的。因为我们看到的史振林的作品远远不能与贺比肩,一个高手要冒充一个低手是可能的,而一个低手要冒充一个高手则是不可能的。
当然,全国各地都有书院,相比之下,贺双卿家旁的那个书院也实在排不上名次。况且,她还不是那个书院的正式书生。究竟为什么她就能写出那样高水平的词作来呢?
在《散记》里有这样的记载,据说,贺双卿为想写一首词,想一个句子,总是不分何时何地,不论自己在做什么,都放不下的。她总要反反复复的推敲,哪怕是在病中也一样,夜以继日,日复一日,“语不惊人死不休(杜甫)”。用她自己的话讲:如果能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好句子,能做出一首好词,就是马上去死,她也觉得是幸福的和快乐的。
与现如今的众多学者不一样的是,贺双卿写词并不是为文凭,为职称,为金钱。为这三项创作的人,他们的作品充其量是用汗水浇灌的(抄写与剽窃是不能算创作的)。为社会,为后人而创作人,他们的作品才是心血凝成的。贺双卿的作品并不多,但每一篇,都是她以自己的青春与年青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聪明的你也许要问:她既不是为文凭为职称为金钱为创作,我们也没有理由说她是为社会为后人而创作,那么,她的创作动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白居易的《长恨歌》里有这样一句诗,叫作:“天生丽质难自弃”。而贺双卿不仅是天生丽质,她更有冲天的才情。古往今来凡有大才华的人总是不甘于虚度一生的。如陶渊明、郑板桥等都不是不愿意做官为民,而是因为官场的黑暗而弃官归隐的。即使如此,陶渊明吟诗作赋,写《桃花源记》;郑板桥写字作画,终成大家;他们都只不过是换一个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才华。我们知道,李白更是一辈子想做官,只恨贪官挡道。他里诗里说:“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if !supportFootnotes][18][endif]”。想贺双卿怀绝世才情,又受那般的苦,小小年纪又如何不想向世人诉说呢?然而在那样的社会环境里,像她那样的农家妇女又何止千千万万?如果她写得一般般不出众又会有谁看,有谁听呢?所以,她只有拼了命去,一定要写得动天地泣鬼神!这就是她创作的动力。
第四:最后,我们再来谈谈这首词在文学史上意义。
这首词远不如《春江花月夜》那么普及。而一说到《春江花月夜》呢,人们也总提到“诗的顶峰”、“诗中的诗”以及“一诗盖全唐”等等。可是,从没有人提及这些评语的历史由来,也没有人说明,它带有很显著的历史痕迹。那么,这些评语是怎么来的呢?
“五四”运动后,有一个白话文白话诗,对阵文言文与旧体诗(格律诗)的大论战。前者以喝过洋墨水的新派文人为代表,后者则主要是没落的清朝的遗老遗少。不用说,前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后者则被打得落花流水。历史也就进入了一个白话文白话诗,大发展的兴旺时代。白话文与白话诗成了现代文学的主体。这个时代一直沿续到解放后。比如毛泽东只爱写旧体诗词,但他老人家也不提倡旧体诗。他及时发表的所有旧体诗,都是政治的需要,因为,在他老人家看来,比较政治需要,白话诗与旧体诗的问题就是次要的了。他有些诗,只要与当时政治关系不大,也就不会及时发表了。
这场大论战过去不久,抗日战争爆发了。新派文学家又迎来了中日之间文化战争。这就有一个问题了: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必须打败日本的传统文化。这个文化战争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大力宣传普及中国文化,激发人民爱国热情,团结搞日。那么,讲什么内容呢?当时的所有白话诗都不能代表中国的传统文化,所有旧体诗又在以上论战中这被唾弃了。我们再看《春江花月夜》,它不就是传统文化里,最早的白话诗吗?当然,在传统文化中《竹枝词》等也是接近于白话诗的,但体量小,份量轻,不能与《春江花月夜》比肩。
其实,由于当时研究条件的限制,前人对它研究,有许多漏误也在所难免。比如:古代没有日心说,唐人迷信神仙与道教,迷信星相说。所以闻先生所说的“宇宙意识”其实是不存在的,张若虚看星空也与贺双卿有同样的目的,他也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才“青枫浦上不胜愁”的[if !supportFootnotes][19][endif]。
那么,要为什么说贺双卿的这首《送韩西》是词的顶峰呢?
我们要传承传统文化,要讲精典?有什么意义呢?就因为:它能洗涤人的心灵,锻炼人的心智。让人们更好的辨是非,明善恶,促进人类进化与社会进步。而那此文化砂尘都是些不合情理,不通逻辑,更不讲证据的文化垃圾。这也是一场在文化领域里,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们知道,现代人生活节奏快,生活压力大。因为生活所迫,工作所累。几乎没有时间能静下心来看书读精典。但是,他们也需要释放工作压力,换一换脑筋。这么一来,那些无孔不入文化垃圾就围上来了,借助于一些粗俗的、低级的甚至下流的噱头来吸引人,让人们在笑声中失去逻辑思维的锻炼(人的身体要经常锻炼,人人思维能力也一样是要锻炼的)。
还有,贺双卿的这首词,出自最底层的劳动人民中间,它打破了上智下愚,官智民愚的封建迷信。它朴实无华,不粘半点封建社会的恶劣风气。它还最贴近民生,最容易被广大民众所接受。在普及祖国传统文化精典的过程中,它的作用将是其它任何一首词都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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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mail:a1a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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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 比如五言绝句只能二十个字,七律只能五十六个字等。
[if !supportFootnotes][2][endif] 五言或七言等长诗除外。
[if !supportFootnotes][3][endif] 附原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if !supportFootnotes][4][endif] 其政治及历史上的原因,请参考河南大学李欢先生《李清照<声声慢>词经典化探析》。
[if !supportFootnotes][5][endif] 沈祖棻《宋词赏析》中华书局2008年版。
[if !supportFootnotes][6][endif] 比如:李清照就曾批评苏东坡的词,认为苏词多不合音律,不能合着原调来唱(古人讲究颂诗唱词),不能算是合格的词。可见,李是精通音律的。同理,其夫赵明诚也是词人,李清照就从没说过赵词不合音律,可见,赵也是精通音律的。
[if !supportFootnotes][7][endif] 她与赵是父母包办的婚姻,“来得全不费功夫”,所以之前还不知道知音之难觅。其二,她的第二次婚姻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前夫的遗愿,出版其生前的著作。
[if !supportFootnotes][8][endif] 有学者研究这首词究竟写的是春景还是秋景。如陕西省铜川市第一中学新区校区(耀州区)孙凯景先生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写的是春季还是秋季》。
[if !supportFootnotes][9][endif] 沈祖棻《宋词赏析》中华书局2008年版。
[if !supportFootnotes][10][endif] 传说,苏东坡就曾说自己,一肚子的都是不合时宜。
[if !supportFootnotes][11][endif]其中,最值得一提的还有个二邓之争。已故的南京师范大学的邓红梅教授,主张史无其人;此为南邓,或女邓。而北京师范大学的邓小军教授则主张实有其人,此为北邓,或男邓。
[if !supportFootnotes][12][endif] 清代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评曰:“其情哀,其词苦。用双字至二十余叠,亦可谓广大神通矣。易安见之,亦当避席。” 清人秋梦云在《绮霞轩诗话》里评价道:“连用四十余叠字,脱口如生,灵心慧舌,不让易安专美于前。”
[if !supportFootnotes][13][endif]贺双卿还有一首被误认为夫悍姑恶析的词《浣溪沙•暖雨无晴》,其实反映的是双卿初嫁时不会烧饭(忍烟炊黍),也不知时节(麦收时节要种瓜),详见后记。
[if !supportFootnotes][14][endif] 《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
[if !supportFootnotes][15][endif] 毛泽东词《水调歌头•重上井岗山》。
[if !supportFootnotes][16][endif] 李璟《摊破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
[if !supportFootnotes][17][endif] 贺双卿的事迹最早见于清代文人史振林的《西清散记》。
[if !supportFootnotes][18][endif]《登金陵凤凰台》
[if !supportFootnotes][19][endif]拙作《<春江花月夜>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