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多几天,月亮像弯刀一样,挂在天空。有点刺眼的银色,东方还没有泛出鱼肚白,凭借着银亮的月光,周围的天及其干净,判断出是一个好天。
兰结婚不到一个月,丈夫伟经营一家贸易公司。伟身高一米八有余,和兰是在球场遇见的,户外是两个人共同的爱好。年底公司业务忙,伟不定哪天通宵达旦。兰理解伟,伟不在家时,兰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早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天不亮就开始跑步。
兰,借着弯刀似的月亮,一身紫色束身运动衫,上衣运动外套围在腰间,借着两个袖子系着。随着有节奏的步调,蓝的丰满的双乳和俏皮的马尾辫也有节奏的波动着、跳跃着。
尽管天气很冷,但大约两公里下来,兰额头也已经开始微微沁出汗,爱好跑步的人这是才渐入状态。兰一边欢快的跑着,一边想着辛苦创业的丈夫,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嘴里呼出的气,慢慢散开,仿佛变成了一幅精美的山水画。
突然,兰脚下踢到一个东西。一只鞋子,躺在凝霜的柏油马路边,鞋子边上一小片地面结了冰,借着微微泛亮的天色兰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踢开鞋子本打算继续跑下去,但是另一只腿把兰拉了回来。挺新的一只皮鞋,老人头的标志清晰可见。“谁掉了鞋?”,兰心里想,“一双鞋丢了一只,可惜了啊!”兰把鞋捡起,放到路边绿化植物下。那是清洁工的死角,丢鞋子的人说不定会找回来呢。兰放好鞋子,继续跑下去。
晚上,伟没回来。兰想年公司一定事情多。
两天了,伟还没回来。兰想:年底了,一定业务繁忙
三天了,兰疑惑,伟再忙,怎么也不给个电话?心理隐约有些担忧,想找到伟的公司看看,但新媳妇儿终究没好意思。
夜已经深了,兰疑惑着,有些担忧也有些气,睡不着到厨房打算泡上一杯咖啡,忙乱中错把盐当成糖加入到咖啡里。兰端过咖啡送到口里,怪异的味道一下刺激了兰的味蕾,就在兰想吐出来的当口,电话不识时的响了起来,宁静的夜晚,电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突然想起的电话铃声把兰口中的盐咖啡有推了回去,兰的心却提了上来。
“喂,你是兰吗?”,一个男中音,声音带着阳刚,一点不拖泥带水。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男子自我介绍:“我是公安局的,请你和我到医院一趟。”
兰的手开始颤抖,几乎握不住话筒。不等兰回答们,男公安继续说道:“警车十分钟到楼下,别耽误!”。
虽然已经是深夜,兰接到男公安的电话,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她不敢往伟身上去想,急匆匆的带上门,一身睡衣,冬夜的风冷,兰打了一个寒颤。警车到的时候没有鸣笛,闪着警灯,“嘎吱----”,警车刚好在兰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大约30多岁,国字脸,白白净净的,有一些书生气,浓粗的眉毛把年轻警察点缀得格外英气。
“对不起,这么晚打搅你了。”,年轻警察说话彬彬有礼,“刚才就是我联系你的,我们上车吧。”
兰随着年轻警察上了车:“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点事情,可能和你有关,但现在不方便说,我们先去医院吧!”,年轻警察的话应了兰的隐忧。
兰也不好再问什么,警灯闪着穿过寒冷的冬夜,兰的心随着警灯的频率,高速的跳着。一路再没有什么话,兰几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年轻警察兰直接带到十二楼,这是“外科”楼层,兰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年轻警察依然没有说什么。带着兰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一间病房前停了下来,年轻警察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里面没有人。
警察刚想和兰说点什么。兰一下子哭出了声,病房里虽然没有人,但是挂在椅子上的衣服兰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时她和伟结婚时的衣服。
“警察同志,…..到….底…”,兰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阵吵杂声,门推开了。兰一眼看到了,她的伟躺在病床上,医院洁白的被子盖在伟的身上,一米八的伟在被子里依然显得弱小,被子虚虚的盖着,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伟,你怎么啦!”,兰一下哭趴在床边。
伟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伟没有说话。
“阿姨,对不起!”,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一下跪在兰的面前。
兰刚才只关注伟了,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阿姨,我对不起伟叔叔”,男生跪在兰面前,揪着自己头发,泪流满面,“我不是人啊,阿姨,叔叔救了我,我却直到今天才告诉警察叔叔。”
伟,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身体没有发出身,手臂伸出来,想拉男生起来。
男生继续在兰面前哭诉:“可是我叔叔的腿。。。。。。”。
兰揭开伟的被子,一阵天混黑地,伟的一条腿齐膝盖处,被厚厚的白纱布裹着。新婚的妻子经不起打击,扶着病床跪下地。
兰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心里已经被难过填满,面前男生还跪着,年轻警察依然在旁边,伟的手摸到兰的头发,兰都意识不到了,空气仿佛凝结了。
泪水迷糊着兰的双眼,透过泪水眼帘兰看到床底有一只崭新的皮鞋,老人头标志还十分清晰。一霎那,兰好像疯了,抓起地上那只鞋,疯也似的飞奔出去。